回清凉岛

  以往夏菲都会进入小区楼下便利店,在冰柜里挑一瓶冰饮再回去,今天她打算直接回家拾行李。是的,早上在网上订好了车船联票,夏菲决定好回老家,一切抛诸脑后,度假,“休养生息”。

  夏菲的老家是一座海岛,面积不大,在国境之东。有个夏天味道的名字,叫清凉岛。

  旅游业尚在开发,生态纯粹,在她心中是一片未被破坏的净土。

  夏菲在办公室,素来有“拼命三郎”之称,同行和同事夸赞最多就是肯干肯钻研,行事效率高。

  只有她明白自己,就是外强中干的,有点懒,有点宅。喜欢独处,并不热衷社交。周末最舒服的状态,是素面宅家,懒得化妆,穿着宽松家居服,点外卖打游戏看电影,虚度一天时光。

  夏菲拾着衣物,这会儿才发现,翻来覆去都是单调的ol职业套装,归置一番,勉强塞满行李箱。这样的认知使她挫败,玩命工作,她的大好时光简直喂了狗!

  明明还是年轻人的吧,还没好好享受人生,就要贴上“剩女”的标签,推着往前走,无奈一脚迈入相亲和催婚的行列。

  不愿再多想,甩掉颓丧,夏菲换了一身轻便衣服,戴上一顶防晒渔夫帽,提着行李箱出门。

  再次坐上地铁,换乘4号线去往客运站,做大巴至客运码头,最后搭乘轮渡客船回清凉岛。

  几番舟车劳顿,天色暗下来,夏菲终于上了船。身体乏累,她远眺窗外,放空自己。

  夕阳沉在海平线上,只剩一点指甲壳的圆,落日余晖洒满海面,泛着潋滟柔波。

  抵达清凉岛的时候,华灯初上,夜色渐浓。

  夏菲拖着行李箱下船,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她的妈妈——余惠美女士。

  “到了吗?”

  “刚下船。”

  “在回家之前,你自己想好怎么和你爸说。”

  “妈,救我!”

  余惠美女士冷漠挂掉电话。

  夏菲塌下肩膀,叹气。

  夏菲家在岛上经营一家民宿,父亲夏向东是岛上英语老师,性格沉默话少,冷峻严格,对她期待很高。对她从小的教育就是,要从这个岛上走出去,看看外面世界。在外面站稳脚跟,最好把双亲接出去住。

  还好母亲对她持放任政策,相对于夏向东,她满足现状,并不向往繁华大都市的生活。

  前往环岛傍海的居民村落,需走一段上坡路。

  往日回家,夏向东会来接,帮她提行李。这回她没敢告诉他,夏菲背着双肩包,推着行李,气喘吁吁往上爬坡。

  爬上半坡,忽而,海风裹挟潮湿夜露拂来,吹翻夏菲的黑色渔夫帽。

  “哎,不是!”

  夏菲下意识回头去捞,手一松,行李箱“咕噜咕噜”作响,撒欢往下溜远。

  真是祸不单行,手忙脚乱。

  渔夫帽不知吹响何方,夏菲无暇再管,往下跑去追逃逸的行李箱。

  环岛柏油路上,左面临海,靠右是嶙峋石壁,和绿树浓荫。渐次氤氲的路灯下,拉出一条长长的身影。夏菲忽见有个男人散步,正缓缓往上走。与此同时,她的行李箱正在急需降落,就快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