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五章(12)
笑着。

  我无奈又有些厌烦地把脸转了过去,说不出一句话。

  “好啦好啦!你怎么这么不识逗啊?我自己能走路!之前我有过三年连鞋都没穿的日子,这还不算我在笼子里被人圈养、用货车拉到乡下被人展览的日子呢!走吧,带吃的来了吧?我饿了。”

  “上车吧,叶莹,”

  我顿了顿,又说道,“还是我应该叫你:刘虹莺。”

  当我说出她的本名的时候,叶莹难过地闭上了眼睛,想了想她又睁开眼睛看着我,脸上仍然挂着开心的笑:“呵呵,叫‘叶莹’还是‘刘虹莺’有啥区别么?尽管后一个名字,没少给我带来灾难,我不是很喜欢——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不是被本地人,你说话的时候前鼻音和后鼻音混淆很严重,这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你母亲姓叶,按道理算应该是未回化的党项族,你小时候其实在本省西部的e市和q县定居,e市和q县历史上就是回鹘人、沙陀人、契丹人、党项人和汉人五族杂居的地方,你三岁的时候父母婚变过一次,你跟了你母亲,也就是在那时候你改名叫叶莹;但是你在j县上过学,因为你父亲是当年j县首屈一指的土豪,名叫刘国发,在你父亲跟你母亲离婚之后的第二年,他得了肾结石,并且还伴随着急性睾丸炎,于是你母亲去照顾他大半年,之后在你六岁的时候两个人又复婚,于是你又把名字改了回来叫刘虹莺。”

  我带着叶莹一边往车子那边走,一边说道,“还有,曾经有人给打过一个杀人预告,说封小明‘死在燕江里’,那个人应该就是你,但因为你的口音和接电话人的听力误差,结果大家都以为你要说的是‘封小明死在家里’;在我九月初进警局的第一天,遭遇到夏雪平遇刺之前,有个女孩给时事传媒大厦送过一颗炸弹,那个女孩是也应该是你。”

  叶莹站在车子旁,笑得有些无奈,她半开玩笑地对我问道:“我如果现在反悔了想跑,还来得及么?”

  “你亲手杀了高澜夫妇、进行过爆炸和恐吓,策划过谋杀、绑架、袭警;犯下这么多罪名的你,自首并且合作调查,与被通缉后再抓捕,这中间的差别有多大份量,你自己应该清楚。”

  叶莹茫然地看了看护城河岸边,低下头又释然地笑了笑:“我就是冲着那一口热乎汉堡包,我也不想再跑了……被你们抓住、然后去坐牢,对我来说终究是好事,我不想再过着风餐露宿、今天一顿饱明天一天饥、半夜醒过来又不知道是哪个流浪汉或者醉鬼趴在我身上插着我身体的日子了。”

  上了车以后,叶莹坐在副驾驶上,先管我要了一粒紧急避孕药,和着矿泉水喝了,接着打开了我给她买的快餐袋子,不管不顾,一通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我很难想象得到这样的她曾经拥有过其他人想象不到的生活,曾经上过双语幼儿园和贵族小学。

  叶莹的母亲可以算得上是官三代,叶莹的曾外祖父是e市民族团结联盟成员,也算得上是执政党的小官员;然而,到了叶莹母亲叶芳这一代,因为种种原因,叶芳成了家族独苗。

  在高中的时候,叶芳就认识了当时做民营精加工的年轻老板刘国发。

  刘国发年轻时风流倜傥,颇有江湖背景,又很愿意玩,约女孩的时候出手要比本市其他还带着乡土保守思想的其他男人还阔绰,并且最有意思的是这个土豪商人还特别喜欢写诗歌和散文,因此在e市周围迷倒了万千少女——当然,在叶芳19岁的时候,刘国发已经33岁了。

  刘国发跟叶芳之间是怎么在一起的,我所拿到的资料里并未有提及,但上面写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