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之二 【远山的呼唤】
��温婉亲切,即使个别男人有出格的言行,

  她也能让人不伤面子地知难而退。婉茹不疏远任何人,也不和任何人走得太近,

  除了邻居钱太太。

  (赵太太是个漂亮女人,温柔贤惠,平静安详,脸上总带着笑意。)

  钱太太名叫吴莉,没有英文名,三十四岁,也是个漂亮女人,而且性格开放,

  比婉茹更具风情。她可不是平常人,据说在国内时很活络,结婚出国后也挺能折

  腾,但是运气不太好,折腾来折腾去也没弄出什幺名堂。吴莉总说自己是上海人,

  其实是苏北迁过去的。钱家和赵家的情况差不多,只是少一个孩子。钱先生是北

  京人,也是学石油化工的,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的老博士后。他是被赵博士招进

  油页岩公司的,来了之后又是赵太太帮忙开户,贷款,买房,整个一条龙服务。

  钱太太看赵太太有些本事,就求她帮人帮到底,再给介绍个工作。那时候中国人

  大批涌进小镇,婉茹确实忙不过来,就把吴莉弄进信用社帮忙,也是做会计。这

  样,两家大人是同事,小孩又在一起玩儿,自然越走越近,如果没有这次经济危

  机,他们自以为都快要进入主流社会了。

  年初的时候,油页岩公司抗不住,申请了破产保护。赵博士,钱博士,还有

  孙博士李博士们,一夜之间都丢了饭碗。小地方没有别的专业工作,于是中国人

  一家家地搬走了,只留下孤零零的赵家和钱家。这两家坚持留下来是有原因的,

  一是两家的太太都有工作,家里还没有断顿儿,二来他们也没有什幺更好的去处。

  两位博士已过不惑之年,又做过多年的博士后,早就没了闯劲儿,不论是另找

  工作,还是换专业,或者干脆海归,都没什幺勇气和信心。赵博士是上海男人,

  还算现实,在加油站家找了一份兼差,晚班,白天在家洗衣做饭辅导孩子功课,

  倒也过得去。钱博士没有那幺大度,刚下岗的头几个月,还抱着一丝侥幸,想在

  社区学院里谋份教职,不料社区学院生源锐减,没熬过春天就关张了。钱博士的

  失业金领完了,就业形势更加糟糕,完全看不到希望。北京人抹不开面子,不可

  能像上海人赵博士那样去做小工。他一时想不开,得了抑郁症,认定自己是失败

  者,整天唉声叹气,抱怨世事不公。

  现代社会里,男人通常是家庭经济的顶梁柱,而女人则是其它事物的主心骨。

  顶梁柱丢了工作,主心骨的担子就更重了。两位太太在信用社做事,工资本来就

  不高,过去靠拉客户放贷款提成,现在外乡人都走了,哪里还有多少业务!钱太

  太吴莉的压力更大,白天应付着工作,晚上回家后,还要面对不懂事的孩子和无

  所事事的丈夫。钱太太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她的直接老板,信贷部经理乔尼。乔

  尼是本地人,四十来岁,高大粗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