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46卷)(256-258)
�,仿佛地里突现一坑,方圆与桩径

  完美相合,一按即入,滑顺得像是身体的一部份。钻入地中的桩身,竟有立时解

  裂之感——说「溶解」或许更为贴切——坚逾金铁的火油木犹如遽生的植物根系,

  舞爪张牙,饥渴地扑向地母的怀抱,拉耷着桩顶源源注入的澎湃真气,一径向前,

  无休无止……

  上回产生这种与外物性命相连的感觉,是化骊珠融入身体的时候。

  耿照忽然明白,何以贸然切断与木桩的连结,是极其凶险的举措。

  思忖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力量,透过桩上术式的连接,毫无预警地反噬

  而来!

  眼前一白,几以为脏腑要被异种巨力撑爆,但强韧横绝、胜似神兵的鼎天剑

  脉仅只一震,并未被炸得粉碎,反如握拳般掐住急遽膨胀的爆裂之势;一丝丝的

  真气透肤逸出,自全身毛孔散离,凝练之甚,竟化出缕缕乳色的雾烟实形。

  而痛觉到这时才恢复运转。全身的筋骨仿佛被扯散了架,耿照生生咬住痛呼,

  鼻下喷出两柱浊气,定睛一瞧,木桩竟还有寸许露出地面,抗力却强得邪门,仿

  佛按进一条沸滚炽亮的铁汁洪流里,虽有浮沉,实难寸进,暗忖:

  「果然一桩难逾一桩!如此递进,何以收尾?」

  聂雨色的修为深浅,耿照与他沿山奔行,心中有底。东面虎桩的反激异力只

  消与龙桩相若,聂雨色决计抵受不住,不口喷鲜血、倒地晕死就不错了,遑论长

  啸吟诗?遂得「一桩强胜一桩」的结论。

  「……先完成了『龙』位再说!」

  把心一横,强提内元,骊珠奇力经剑脉增幅,势不可当,铁掌悍然击落,火

  油木桩直没入地!

  阵基就位的瞬间,耿照正欲开声,一股莫名感应掠过心头,字句入脑,开口

  便吟:「独羁花月……欲穷年!」这句诗他隐约有些印象,似乎曾在哪儿听过,

  以耿照的文墨粗疏,平生不曾背过什么诗书,何以冲口而出,连他自己都觉奇怪,

  却又说不出的理所当然。

  坐镇「虎」位的聂雨色远远听见,纵声大笑:「好!吟得好诗,落得好阵!」

  耿照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忽生出一股难言的亲近之感;想此阵非《夺舍大法》

  不能开,顿有些恍然:「这诗……是了,乃是琴魔前辈临终前所吟!」念头微动,

  后两句果然涌上胸臆,低声念得几遍,心头五味杂陈,难以名状。

  龙桩定位,聂雨色的声音越见清晰,空间似乎恢复了原有的长短距离。对向

  刮至的风叶声里,只听他扬声道:「我来搞定『风』位!要不成,那就是你啦。

  把握时间调复些个,『云』位有得你折腾!」显也清楚自己功力远不如耿照,最

  末一桩原是非他不可。

  耿照源源不绝地往桩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