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3)
  临走她又把我拉到门外,嘱咐说:「林林小男子汉了,可要多照顾家里点。」

  陈老师刚走,客厅就传出一声直穿云霄的哭号。

  半天不见爷爷来,我跑到隔壁院一看,他老人家地上躺着呢。

  父亲被判处罚金3万元。

  爷爷脑淤血住院前后花了万多,出院后半身不遂,走路拄着个拐棍,上个

  厕所都要人照顾。

  奶奶呢,只会哭。

  那段时间母亲要么守在电话旁,要么四处奔波。

  爷爷住院最后由学校垫付了万块。

  亲朋好友们过来坐坐,说几句安慰话,也就拍屁股走人了。

  有天下午外公带着外婆来串门,塞给母亲万,说是小舅给了5千,剩下的

  5千就当没看见。

  临走他又嘱咐:「已经给你妹夫打过招呼了,咱就这一个有钱的亲戚,这会

  儿不用啥时候用。」

  这么多天来神色如常的母亲突然垂下了头。

  我坐在一旁,看着透过绿色塑料门帘灌入的黯澹阳光,有生以来次觉得

  这个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爷爷住院时姨父就来过,和张凤棠一起,屁股没暖热就走了。

  那晚来送信封是一个人,完了母亲说:「谢谢。」

  姨父说见外,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又扭头拍拍我肩膀:「没过不去的坎儿

  ,林林。」

  姨父前脚刚走,奶奶就进了门,问:「送钱来了?」

  母亲点点头。

  奶奶就坐下,幽幽道:「当初凤棠要嫁他,你说他风闻不好,死活不同意,

  结果到头来好好的两姐妹闹了矛盾,现在出事了,也幸亏有这门一个有钱有势的

  亲戚,这命运呐,就是爱捉弄呢。」

  母亲知道奶奶其实也不喜欢姨父,说这话也无非一时感慨,但她的脸色还是

  阴沉得像压到地上下来的乌云。

  我心里也是难受得紧,我现在开始明白那些钱是什么了,那天在猪场听了那

  些话后,我觉得站在姨父的角度来说,这就是嫖资了。

  我很清楚以母亲那种恩怨分明和从不愿意拖欠别人的心态,她得承受多大了

  痛苦。

  我拳头拽紧,身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次感觉到自己在里面是多么的

  无力。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坎也算是趟过去了。

  暑假竟如此漫长。

  曾经魅力无穷的钓鱼摸蟹几乎在一夜之间被所有人抛弃。

  每天中午我都要偷偷到村头水塘里游泳,几十号人下饺子一样扑腾来扑腾去

  ,呼声震天。

  游累了我们就躺在桥头晒太阳,抽烟,讲黄色笑话。

  暖洋洋的风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