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64)
�。」李梦阳等人躬身行礼,此次相聚名为文会,他们也不以

  官职称呼,徐缙、徐祯卿二人则持弟子晚辈礼。

  王鏊笑着与众人点头,单对李梦阳道:「老夫以为古今诗作,唐以格高,宋

  以学胜,至元乃出入二者之间,其实似宋,其韵似唐,而世变之,不可强分高下,

  李子以为然否?」

  李梦阳不为王鏊客气称呼所动,梗着脖子道:「晚生以为,所谓诗作,自中

  唐以下,皆不足取。」

  王鏊老头被这小子一句话顶得一愣,随即展颜:「也好,做学问确需一丝执

  念,老夫也未有将己心强加之意,但有一言相赠:所谓师古者,师其意,不师其

  词,方为文之妙诀。」

  几位新科进士连同李梦阳躬身道:「晚生受教,谢过先生。」

  「王守溪,来得何其迟也。」此间主人李东阳上前挽住王鏊道:「高朋满座,

  只差你一人了,快随老夫来。」

  王鏊与李东阳绕过喧闹前院,穿过花园,直趋后堂,一路李东阳话不多说,

  引得王老头心中暗奇。

  「守溪,候你多时了。」后堂中酒席已备,在座的人物可不是前面那帮毛头

  小子,除了内阁三老,部堂都堂等朝中大员亦是俱在。

  王鏊与众人相见施礼,环顾一圈道:「东山可在?老夫途中听闻他致仕消息,

  星夜兼程,难道还是失之交臂?」

  首辅刘健宽慰道:「守溪多心了,东山只是致仕,又非强迫离京,不过是去

  接一位朋友,随后便来。」

  什么人还需要刘大夏去接,带着疑问的王鏊与众人分别入席,主人李东阳道:

  「今日借着为守溪接风,顺便议议朝堂之事。」

  「还有何可议,如今陛下身边小人环绕,近身俱是佞幸,看看东山之事,怎

  不叫人心寒。」由不得谢阁老不恼火,无缘无故折了个门生进去,为免沾上脏水,

  连拉一把都不敢。

  李东阳一脸不自在,捻须强笑道:「吾等俱是先帝托孤重臣,有匡扶朝政之

  责,焉能坐视。」同时心中暗把刘瑾埋怨个遍,宣府都给你让出来了,还搞这么

  一出,要是嫌当初要价低了,可以开价啊,什么不好谈,非要把哥们弄得里外不

  是人,这官场没法混了,连点规矩都不讲。

  「西涯所言极是,圣上年幼,若不善加引导,上负先帝隆恩,下愧辅政之责。」

  刘健老大人侃侃而谈:「幸的守溪入京,我辈又得强援,过得几日熟悉部务后,

  吾等便荐你执掌吏部,有昔日东宫旧情,想必万岁也会应允。西涯,你那位同年

  那里还需关照一声。」

  李东阳自然晓得刘健说的是谁,点头道:「晦庵放心,焦泌阳定会尽心辅佐

  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