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3.一年之约

  刘弗陵坐到云歌身侧,去握云歌的手,入手冰凉:云歌,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我仍然是我,我是你的陵哥哥。

  云歌只觉得这个世界怎么那么混乱,陵哥哥怎么会是皇帝怎么可能

  陵哥哥,你不是皇帝,对不对

  她眼巴巴地瞅着他,唯一企盼的答案显然是:不是。

  刘弗陵不能面对云歌的双眸,他去抱她,不顾她的挣扎,把她用力抱在了怀里:云歌,我就是我,过去、现在、将来,我都是你的陵哥哥。

  云歌打着刘弗陵的胸膛,想推开他。

  刘弗陵紧紧抱着她,不管她如何打,就是不让她挣脱。

  云歌打了一会儿,终是大哭了出来:我不喜欢皇帝,不喜欢你别做这个皇帝,好不好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在山里盖一个房子,就我们清清静静地生活,你不是喜欢读地志奇闻吗现在的地志多不全,我们可以亲身去各处游历,搜集各地风土气候传说,还有食物,你写一本地志奇闻书,我写一本食谱

  刘弗陵把云歌的头紧紧按在他的肩头,眼中是深入心髓的无力和无奈,只一遍遍在云歌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

  因为他的身份,他的生命中已经有太多无可奈何,所以他一直尽量避免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制造他人生命中的无可奈何。

  他在吃过竹公子的菜后,不想因为他是皇帝就选择理所当然的拥有,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就让竹公子无可奈何。

  可是他正在让云歌无可奈何,这本是他最不想的事情,却又是一个无可奈何。

  已是万籁俱静,云歌却忽地从榻上坐了起来,轻轻穿好衣服。

  环顾屋内,并没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转身刚要走,忽又回身,将桌上刘弗陵为她誊写的笔记装进了怀里。

  云歌从窗户翻出了屋子,一路小跑,跑着跑着,却又停了下来,回身看向他的住处。

  那里灯熄烛灭,一片黑沉,想来他正在睡梦中。

  她想了那么多年,又找了那么久的陵哥哥,竟真和她想象的一模一样,她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他就知道她所想的一切,可是他为什么会是皇帝

  他是皇帝,难道就不是她的陵哥哥了吗

  云歌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说她怯懦也好,说她自私也罢,她如今只想先躲开一切。

  自从受伤后,她的脑袋就好似没有真正清醒过,一个惊讶还未完全接受,另一个惊讶就又来临,她现在只想远离所有的人和事。

  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开,一转身,却发现,不知道何时,刘弗陵已经静静立在她的身后。

  黑沉沉的夜,他的眼睛也是黑沉沉的,看不清楚里面的任何东西。

  云歌怔怔地看着刘弗陵,良久后,猛地埋下头,想从他身侧走过。

  云歌。刘弗陵拿着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

  云歌一瞥间,心中剧震,脚步再也迈不出去。

  一只小小的葱绿绣鞋躺在刘弗陵的掌心,鞋面上一颗龙眼大的珍珠,正在星光下散发着柔和的莹光。

  云歌痴痴地伸手拿过,入手犹有余温,想来他一直贴身收藏。

  好,我在长安等你。

  拉钩,上吊,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