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掩
  金家祖坟。

  阳光明媚的过分,老天十分爽快,万里无云。

  金宝宝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墓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手中瓷白的罐子。

  “妈妈,我回来了哦。”

  她用小时候撒娇的语气,就像方柔还在一样。

  “现在整个金家都是我的了。”

  树倒猢狲散。

  金世垮台,金瀚不知所踪。金清儿本身无用,于是变卖整个金家来偿还借款的压力就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谢有鹤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吞下了叁号地,让陈醉赚到撑。一来二去,不知道他怎么运作的居然还完了金家的欠债。

  只是她也是除了秦园以外再也没有多余资产了。

  穷光蛋一个。

  “你喜欢这里吗?有好多小鸟哦……”

  方柔以前养了一只小画眉,她说自己就像一只困在笼中的鸟,被人用生存吃饭的本能威胁着歌唱以取悦别人。但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是。所以她用死亡十分心机地帮金宝宝争取了筹码。

  她临死前曾经告诉她:兰天成可用。

  “还有好多……还多的花……”

  蓄积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掉下来,坠到陶罐上,发出轻微的细响,就像是回应她。

  “我终于……给你报仇了……”

  当初她坐在山腰看金盛的葬礼,是一个满腹血海深仇的旁观者。如今她终于可以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归来站在顶峰,参与别人的生死。

  堂堂正正的报了仇。

  “妈妈,我想你……”

  “哒。”

  “哒。”

  闪着银光的锄头、铁铲起起伏伏,带出灰黄潮湿的土。沾着露水的青草被锐器无情割断,发出戚戚哀哀的悲鸣。

  亡魂亦哀鸣?

  她怎么只听到地狱十八层赎罪的哭嚎?

  “活该。”

  话音刚落下,金宝宝耳畔就传来类似于割喉挖肉的尖叫。痛苦的叫声凄厉地划过半空惊飞了正闲庭信步的小雀。

  有点好听?

  只是她还是被那一声哀嚎引起轻微的生理不适,摸了摸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

  这一声,怕是真会引来警察。

  “嘎嘣。”

  清脆的像无骨的泡椒凤爪之间相连的筋节被牙齿咬断的声音。

  金世耷拉着的手指像两根软面条,随着谢家人的动作前后摆动。

  他的手被反向折断了。

  “金宝宝,你个贱人……”

  咒骂被打断,特制的厚底皮鞋一脚跺到金世的膝盖上,整个人呈现一种弓状受力往后倒,瘫坐在地上。

  啧,膝盖骨裂了?

  金宝宝不由往那个施暴的男人——谢一身上看,虎背熊腰,肌肉壮实。不愧是军人出身,这一脚脚力之大简直可以把足球从自家球门踢得横跨整个绿茵草地直抵对面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