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
��”话虽清淡,在我看来他萧条得像冬天的木棉。

  我颠颠足球,悄悄幸灾乐祸:“妈的,这又不是装系统,分手难道就像分区那么简单?听邵美说,她们湘西那边儿的人不好惹。”

  “又没上床,什么好惹不好惹。”他又耸耸鼻子,露出尖刻的细米牙,“我不是学艺的,有没有沈从文黄永玉都无所谓。”

  “那倒不一定。至少亵渎。你的论文难道不是从她身上剥下来的?”

  “任何一件成功的事的背后都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亵渎。”他拉拉领带,一副反qg的嘴脸,“有朝一日,若《无处释放的青春》得以见天日,你会相信。不说人,连秋天也给你亵渎了。”

  念及我对秋天的种种不满,我知道,错不在大鹏。一时间,只定定地望着他仿佛被qg过的脸找不到话说。

  这些年我一直认为秋天是属于农民的,也只有农民才关心秋天。当我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季节,离开贡镇,离开那些雍肿的稻草堆,走进冷艳苍白的秋天,反倒落得像个被剥夺了耕地的农民,两手空空,衣不遮体。

  ……

  “妈送来辣子j,我下午拎去独院,让邵美准备小白菜算了——呀!同你一耽搁,又给院报的记者们撞上了!他们以为他们是约翰?钱塞勒!”大鹏望着图书馆那边跑来的几个男女。最前边的女孩子,看起来好像没戴胸罩,一晃晃的,颇抢眼。

  “好缠吗?他们可是冲着你那篇《论同居》来的。”见他们渐渐靠近,我问大鹏。我熟悉这些记者们的德行,跟大鹏说的差不多,他们以为他们是学校的约翰?钱塞勒呢。

  “应该没问题。”大鹏狡黠地眨眨眼,“我一句话就打发了他们。”

  “哦?什么话?”我半信半疑。

  “我就对他们说,你们能说下雨是天空和大地做a,那么文章不过是稿纸被笔qg的结晶。”大鹏的话掷地有声。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10)

  我麻木不仁地笑笑,一个飞脚,将足球踢得老远……

  好不容易等到邵美来,她却惊惊慌慌跑过来说,有人靠在第三棵菩提树抽烟。

  不用猜,我就是用脖子想也知道是刘素素。

  刘素素曾颇有考究地对我说,她是秭归人。虽说和屈原沾亲带故,但她这一家族,前后左右都没有出产一个舞文弄墨的。母亲生下她不久就遁入空门,坐禅修身,走的路同三闾大夫完全相反。刘素素十二岁离开秭归。刘素素常抱怨,“可惜她来到世间晚了,否则该劝劝母亲。”她画过好几幅《屈子行吟图》,送给评委,连初赛都没通过,终究灰了心,干脆矢口否认自己是秭归人。《怀沙》那些优秀的诗篇对她来说也是陈如死水。

  做大鹏的女友,她是认真的。

  有次她陪我到街上买豆腐脑儿,从王道到霸道,从包房到寺院,她滔滔不绝。

  我觉察出,她是那种敢于暴露肚脐眼而不敢坦露内心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