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ever
��。

  “记得涨工资。”他开了一句玩笑,将门别上。

  她在流泪。

  安德鲁没有见过她流那么多眼泪,或者,只有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她才能这样毫无顾忌地哭出来。

  他的手停在她的面颊上,滚烫的泪水不断地淌下来,浸湿了他的指尖。

  她这么伤心。

  他忍不住有些嫉妒地回想那个男人的模样,却只能记起他的眼神,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但他在意。

  他在意那个跳进他怀里的女孩是否还开心,是否被宠爱。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一切都是偷来的,就好像他此刻轻轻亲吻的那张嘴唇,正呢喃着别人的名字。

  “别哭,安娜。”他轻轻地说,“我在这里,我永远都在。”

  在将她抱上楼梯的时候,有东西不小心落了下来,缠在她的发间。

  安德鲁停下脚步,向上抬头,看见已经完全枯死的槲寄生被缠在最高的天花板上垂落下来,上面的浆果也干瘪皱缩。去年圣诞节的装饰,那时候她还没有遇到那个男人,她从无聊的宴会里逃了出来,挽住他的胳膊,他还记得她眼里闪烁的光,仿佛有星子坠落。

  “我们回家。”她说。

  她还穿着礼服,却毫不顾忌地和他一起逛起了超市,廉价的装饰物填满了他们的购物车。

  然后是一个手忙脚乱的夜晚,他托着她才能把槲寄生挂得高高的,圣诞树的灯条在昏暗的客厅里微微闪烁。

  她跳到地上,抬头看了一眼鲜绿色的槲寄生。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

  安德鲁看着她的脸,他的手已经扣在了她的腰上。

  “怎么了?”她把目光落回他身上,那双褐色的眼睛如小鹿般。

  “槲寄生。”他说,“你不能拒绝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低下了头。

  但那个吻最后落在了她的嘴角。

  他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他永远知道自己的位置,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