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
我们想不对人事失望,惟一的方法就是不要对它给予任何希望。

  斯内普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身向着与修格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一切不过一场戏,放不下的人从来都只有自己。斯内普的脚步微微踉跄,循着一地湿漉漉的雨水,鲜血缓缓的浸染开来。

  修格一只手握着魔杖,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捂着胸口。巨大的撕裂一般的疼痛在胸腔里蔓延,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出来。痛苦随着他前进的脚步变本加厉的叠加。他走进一个拐角,避开了身后的目光,倚着墙就坐到了地上。

  他紧紧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鼻尖直流。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这就是违背契约的下场——相爱与仇恨。

  修格的手指在颤抖,他哆嗦着解开衣扣,之间胸膛上原本模糊不清的纹章已经越来越深沉,漆黑的纹路构成一柄镰刀的纹样。随着胸腔的震动,疼痛一次次的被挤向全身。他蜷起身子,缩在这个小小地角落里。狂风暴雨吹进来的水珠落在他苍白泛青的脸上。

  夜深沉,暴雨也缓缓的小了下来。修格整了整衣衫,起身回了宿舍。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的背影依旧坚硬如磬。

  他躲在自己心灵的一个遥远角落,没有希望,也没有哀伤;没有梦想,也没有幻灭。无所谓未来,往昔只留下这个教训:爱是使人遍体鳞伤的错误,而它的帮凶,希望,则是令人悔恨莫及的幻想。无论何时,若这一对剧毒的双生花开始在那片干涸的土地上生长出来,他就会将它们连根拔除。

  修格的脸上挂着上位者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冷酷强大……永远不会有人看见他缩在墙角里哭泣的样子,永远不会。

  二天早上暴风雨终于过去了,尽管大礼堂的屋顶还是很幽暗,沉重的铅灰色的云还在头顶盘旋。修格来到大厅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斯莱特林都已经来齐了,他坐到座位上,目光没有看向斯内普一眼。然而他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在盯着他,目光却远不如他身边那位独眼教授的凶狠。

  修格拿起刀叉开始用餐。莫亚思将一盘全麦面包放到修格面前,间少年微微皱起了眉头,也只是微微的一笑:“陛下,那个穆迪是真的,小巴蒂·克劳奇已经被骑士们抓住了,现在就在斯莱特林的密室里。”

  修格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吞下了一块全麦面包。“别把他弄死了,今天晚上通知大家到老地方。还有……德拉科!”他突然转头看向了正在喝身边的布雷斯·扎比尼聊天的铂金少爷,“有什么吩咐吗,陛下?”德拉科放下刀叉。

  “你……恩,等会来我房间一趟,有点事交代你。”修格顿了顿,看了看两个满脸紧张人接着说:“还有布雷斯·扎比尼也一起来吧。”然后不管布雷斯迷惑的表情,重新吧注意力放回了盘子上,抬眼就看见教师席正中央的邓布利多正向他微微举杯。修格好心情的端起了乘着南瓜汁的玻璃杯微微的抿了一口,然后无声的向着邓布利多做了个嘴型——“一切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邓布利多也笑了起来,系着紫色蝴蝶结的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大多数人都有一个双重误信的幻觉,一方面以为记忆是恒久不褪的;另一方面又以为,补偏救弊是可能的。其实前者和后者都一样大谬不然。事实恰好相反:一切都终将被遗忘,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挽回。挽回的作用必须有遗忘为基础。任何人都无力挽回已铸就的过失,但一切过失却都将被遗忘。

  修格在心里冷笑起来。一切都会有终结与遗忘……而我的存在不过是转瞬一息之间的幻影。进步与灾难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