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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楠实在没法当面告诉她左腿残疾的事,她甚至嘱咐了何元、主治医生和护士等一切有可能接触的人。

  不过何新雨还是知道了,虽然谁也没告诉她,但是她猜到了。

  这一点也不难猜。

  尤其是小姑来探望她,那双红肿的眼睛,忧愁的眼神,简直和姜楠如出一辙。还有床角柜子上堆满了腿部修复的保健品。

  到了吃晚饭的点,小姑急忙走了,姜楠要回家拾些换洗衣物,病房里只剩下坐在床边的何元。

  他一直在守着她。

  出奇地安静,只点滴瓶和钟表声滴滴答答落在耳畔。

  刚刚喂她吃过饭,她仰面躺着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是眼睛出神地盯着盐水瓶。

  “渴不渴?”

  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何元没有再问,拿过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盯着柔软的手背仔细瞧,上面有一块不小的擦伤。

  除了腿部受伤严重,何新雨脸颊、手腕等其他地方有多处擦伤。

  何元用唇碰了碰她右手擦过药水的伤,温柔又小心:“有什么话不要憋在心里,和我不用这样。”

  受伤处被软唇碰得温热,右手条件反射抖了一下,何新雨考虑很久,只是问他:“和你们班主任请假了吗?”

  “请了。”他把她的手紧紧握着、捏着,等待她再次开口。

  “请了多久?”

  “没几天。”他安抚道:“学习上的事不用担心。”

  接着陷入一片沉默,沉默过后,他听到了何新雨突如其来地问:“我的腿是不是不会好了。”

  她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慌乱地眨了下。

  关于如此难题,何元早就有想好一大堆回答,可是真当感受到哪怕一丁点何新雨流露出的难过,所有打好的草稿如鲠在喉。

  连一句安慰都显得苍白。

  “告诉我实话好吗?”

  她不敢问姜楠,不敢问医生护士,只想在他这里听到真相。因为比起任何人,她对何元不需有太多顾虑,可以发脾气,可以分享秘密。

  “是——”他艰难地回答,忍不住撒了谎:“以后医疗技术发达了,还有机会治疗好的。”

  何新雨嗯了声,偏过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落在枕头上。

  这是出事到现在,她第一次哭。

  压抑的啜泣声仿佛利器一下下戳刺心口,何元站起来,伸手捧着她的脸扶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何新雨看见何元,心里的委屈愈盛,哭的更厉害了。

  他站地直直的,嘴抿成一条线,表情严肃又吓人,可手指却温柔地擦掉落不完的泪珠子。

  “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我——”

  何新雨怎么可能会怪他,泪眼蒙蒙打断何元的揽罪自责:“不关你的事,只是场意外。”

  只是意外吗?

  何元并没有再说什么,等她哭累了,睡着了,出去洗了把脸继续守着。

  诸陈橙从家人那里得知何新雨的事,给她打了电话过去,没能问出什么。她着实担心,但是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