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佳音
者是郑梦观,他刚巡营点兵,做了战前最后的准备,正要回去见云安一面。

  韦令义一改眼色,镇定地道:“时辰不早,你快去陪她吧。好好安慰她,她第一回面对战事,必然害怕。”

  自从知晓韦家旧事,郑梦观对韦令义再无半点崇敬,说话也一直犯冲,但这回倒只是寻常,像是和解了,不在意了。他点点头,略一拱手,便要就去,走了几步又转身:

  “将军放心,云安性情纯善,绝无落井下石之心,只要裴家无事,柳夫人安好,她便不会再追究旁人。待将军大战告捷,功劳无人能比,以陛下的王者胸襟,自也不会从重处罚韦妃娘娘。”

  韦令义断没有想到,郑梦观竟会安慰他,而这几句话竟也是有奇效的。郑梦观心下了然,一笑:

  “将军不是几次同末将说过么,陛下是个王者之人,终究会以王业为重。故而,将军勿生杂念,为王业尽己所能,便是救赎。”

  韦令义听罢唯觉汗颜自愧,他没有看错这个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年轻人,甚至开始敬佩他了。

  而郑梦观忽然开阔,也不过是因为云安无事了,他没有必要再去咄咄相待。于所有事,于他的立场,他是最能看清的。

  ……

  郑梦观来至帐前,正见云安与许延并坐,二人已然静默,双双望着无边无垠的夜空。他并未立即叫人,倒是许延在余光里先看见了他,提点云安,二人一同站了起来。

  二郎自去与许延互相见礼,倒没说的,许延很快识趣地离开了。他走远了又回头望了一眼,参详似的,眉头微皱。回到自己营帐,他招来一名随从,要往长安送个信。

  “没有别的,你就对陛下摇头便是。”

  “摇头?”随从不解,认为递信给皇帝,没有正经的一封书信,也该是几句有头有尾的口信,只一个动作恐怕不敬,“卑职敢问这是何意啊?”

  许延提了口气,嘴唇微抿,也知此举有些晦涩,虽天子能懂,却怕随从多问,冲撞了天子私事,想了想还是写下书信封在了竹筒内。信上所言也不多,只四句古诗——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诗中女子对丈夫的情意生死不渝,也对爱慕者的心意十分理解,字字句句竟和如今的情形极为贴切,是最好的婉拒。然则,许延固然用得恰当,却不知李珩自己早已说过这句话。

  那是三年前的上元夜,李珩在灯市看着郑梦观把云安带走,心底的感慨便聚成情意,自此便愈发情根深种。可兜兜转转,起起伏伏到如今,竟还是应在了那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

  ……

  从郑梦观出现,到许延离开,云安一直没有说话,进了营帐,她也还是默然,只一双目光注视二郎的面孔。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二郎褪去甲胄长剑,拉住云安的手一笑。他心里明白,今晚惜别,云安是舍不得。

  云安咬着唇,杏眼睁得又大又圆。她总算等来这人,可也表明,离别又近了。她忽然钻进二郎的怀抱,两只手臂紧紧环住其腰身,力度之大,似要融进去一般。

  郑梦观一愣,心底最柔软之处波澜渐生,才要说些什么,一低头,鼻尖却碰上了云安的唇,微凉。“云儿,你要做什么?”二郎嗓音低沉,又有些刻意的隐忍,他明白云安要做什么。

  “给你生个孩子。”云安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