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悄悄
�”二郎回想门前的情形,这丫头好像是没说几句,便掂量着问她,一面也上了榻,在她对面盘坐。

  “呃……”然而,小丫头也搞不清自己算什么心境,那一抱约莫把她给抱傻了,“你,真的不疼吗?我很莽撞的,从小就是。”半天,她小心翼翼地寻了这个由头,脸蹭着枕头,却暗暗发热。

  “你怎么还在想这个?”郑梦观预备着是件要紧事,或是关于回襄阳的,哪知是这个根本不算事的事,而且都已经解释过了。“你跑来时我也在往外走,身上是使力气的,难道我的力气还不如你么?”

  看二郎虽然耐心,却又一脸忍笑的样子,云安颇觉尴尬,毕竟她也是没话找话。“那么,其实就是,”她还想给自己圆个场,眼帘忽闪忽闪的,却又显得心神不宁起来——

  “就是我记得你不喜欢我碰你,百子帐那夜我要给你脱衣裳你也不让,刚才我都趴你身上了,所以就想问你,你……还……讨不……讨厌……我……”

  这话,如散珠一般,先急后缓,最后零星的几颗反复弹跳,渐渐无力,没了声响,也不知滚到了何处。

  云安懵了,这又是从何想起来的话呢?百子帐中的心境与此刻的情状诚然是不太一样,不可相提并论的。

  至于那位听者,却比言者更甚。他似乎陷入了一场极为艰难的辩论,对手的言论太过完美,他一瞬间失去了机变的能力,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依据。

  夫妻二人就这么石像般对坐到了下一个更次。

  “二郎,是我多嘴了。”

  终究是口无遮拦的人先主动。云安愧疚地说完,又着意向后腾挪,好似一待二郎回过神,就会把她赶走。可二郎反却一惊,喉结用力咽动了一下,抬起了头:

  “不要紧,不要紧。”

  究竟要不要紧,究竟在想什么,两个人各有退让便再也没有“僵持”下去。只是,熄了灯,背对躺下,两人也难入眠。

  云安是后悔,是懊恼,明明可以直接睡觉,什么事就都过去了,可偏偏没管住自己的嘴,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郑二郎则不同,他在反思,就反思百子帐里和如今的情形。那时的抵触情绪变了,变得他自己都感觉不到,见云安要跌倒就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她,没有男女之防,只是担心。

  只是担心。

  ……

  云安熬到五更才迷糊睡去,再有知觉时已是日上三竿了。郑梦观毫无意外是不在的,榻前等候的只有素戴。窗外不时传来戏笑声,云安倒听得出来,是郑濡。

  “小娘子一清早就来了,说大夫人准她两天假,等二公子和娘子回襄阳了再去学规矩。”

  见云安注意外头,素戴笑着说了一回缘故。云安略一颔首,披衣起身,走到窗台边:“我也多日不同她玩了,你怎么不叫我?”

  “小娘子来时倒是我先遇见的,只是二公子忽然出来,说你睡得正浓,不让她吵你,然后就一直带着她在水亭里消遣呢。”

  素戴说话的同时,云安将窗子推开了半扇,所见果如其言。郑梦观坐在石凳上,郑濡却不安闲,一时依在兄长膝前,一下又绕到他身后,上蹿下跳地捉弄,还随手摘了花挂在哥哥耳上。但无论怎样,郑二郎都乐意受着,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云安第一回碰见他们兄妹相处,上一回有所体会还是在二郎的话里,他叫云安护郑濡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