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血海深仇
��。“婢女鹦声极为悦耳,可惜陆谦此刻也已明白,此女双魂六魄已丧、现下娇躯之内应只存了一魄一魄将将维持命体。

  她复述着那邹老的原话,言语间却已轻盈的行至榻桌之边,端着托盘的玉手轻伸、半截玉臂连带着一颗红豆大小、宛若月牙的赤红印记显露于陆谦面前。

  始终关注锦缎托盘的陆谦自然也瞥见了此处印记,却为之一怔,转瞬间竟少有的伸出手掌砰的一下抓住了此婢手腕,身形也似不顾身份般豁然站起,另一只手直取婢女如柳叶般的肩头。

  仍坐在琴席之上的倪彩裳观之大惊,不解之间只惊呼一声“蝶儿不可造次”,却哪里还来得及。

  只见那婢女见自己手腕被人擒住,犹如僵尸般神情木讷的缓缓转头看了看眼前的那顶黑幔斗笠,旋即竟不惜皮肉脱骨一样死命向后拉扯着自己玉臂,眼见这一擒一拽之间、那婢女的胳膊都要折断,陆谦赶忙松手,但身形却仍端立于塌前。

  “此女后肩可有块指甲状胎记?左肋处是否有条疤痕?”陆谦语气冰冷,眼见手握着的玄木杖也已颤栗。

  “父亲稍安,蝶儿不通人世,如举止间冒犯了父亲,女儿替她赔罪。”倪彩裳款款起身,将那婢女护在身后,温雅的欠了欠身说道。

  “回答我!”陆谦吐出这三字时却与刚刚更有不同,每一个字竟似是由牙缝中狠狠咬出一般。

  倪彩裳也听出了此间的不妥之处,赶忙道:“父亲大人,因此婢魂魄受损、女儿购得她至今亦不曾察其身围,女儿这便为父亲验看。”说着,竟真的将手伸向此婢衫间。

  陆谦虽隔黑幔却仍是合上了双目,胸口咚咚咚的急速跳动,其心中更是暗念: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可他越是闭目心念,刚刚初见此婢时的那张脸庞便越是印入陆谦心畔。

  怪不得会觉面善、怪不得会感亲切她离开自己时尚且只是扎着小辫的幼童。

  “父亲,后肩确有胎记、形如指甲。”随着倪彩裳的一句急语,陆谦绷直的身子竟咕咚一声呆坐在卧榻边沿。

  “父亲,左肋有半指长的伤痕,但似年已久远。”彩裳的又一声低语直直将陆谦双目中紧绷的泪水夺眶而出。

  始终在察言观色的倪彩裳哪里敢动弹分毫、更不敢多嘴半分,只与那婢女静静站着。

  她又哪里知道,此婢正是陆谦苦寻了十余载的妹妹,陆彩蝶!

  那月牙印记和后肩胎记皆是妹妹出生之时便已附体、只是当初只有米粒大小;

  而肋下那道疤痕却是在陆彩蝶四岁时、随陆谦玩耍不甚跌落树梢所致,当时场景和心疼之感至今陆谦亦难以忘怀。

  可一个好端端的小妹,怎的会变成如此模样?

  他不敢抬头看向那女婢,每看一眼,心头便如尖刀剜割般疼痛。

  屋中再无声息,安静得令人畏惧。

  直至三炷香之后,平复了心境的陆谦才淡淡问道:“此傀儡是你族人所炼化?”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感受,太淡了、淡得令倪彩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禀父亲,小蝶是女儿两年之前无意间遇到,当时此女于街头由人牲贩子悬卖,女儿见她可怜便高价带了回来,只做闺房侍女之用。“倪彩裳的话一气呵成、其间连停顿都没有。

  “在何处所买?”

  “柴桑郡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