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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第一天到现在,顾规忱始终把他们的聊天记录保留着。假如这些消息通通曝光,旁人兴许只会认为她是蒋璟焕的一个锲而不舍的追求者,而蒋璟焕从始至终都在礼貌地拒绝着她。

  会议破例延长,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军区甚至给每一位女性服役者发放了购买化妆品的津贴,要求所有女性在会议举行期间每日带妆执勤,顾规忱也跟着同事一起买了两支口红。蒋璟焕的确额外给了顾规忱一张银行卡,但为了维持账面上的正常,她还是会使用自己的工资卡做些小额的消,她把买回来的东西都摆在宿舍,用手指轻轻擦拭过去,指尖就粘上了一层灰。

  离开宿舍去会议厅时,顾规忱通过助理程序预约了保洁机器人打扫房间,连着放晴了几天之后,军区终于进入了雨季,人在下行的电梯中站立着,四面八方都是雨水敲击着建筑物的声音,人仿佛置身于某个巨大的洞穴中。在与外界绝对隔绝的片刻,她允许自己去想蒋璟焕,在他家人到军区的前几天,她和蒋璟焕每天晚上都放肆地做爱,蒋璟焕把她抵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窗帘大开,他们都暴露在窗外户外灯的灯光下,四周明明没有任何人,但顾规忱却觉得有几万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她不觉得羞耻而只感到极度的亢奋,更加野性地迎合着蒋璟焕的入侵。

  现在有另一个女人守在蒋璟焕的身边,而顾规忱抬头只能看见镜子中自己憔悴且病态的脸。电梯到了一楼,她摸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然后直视着监控摄像头笑了一下,假如现在守在监控屏幕前的不是机器人而是某位军官,想必会觉得顾规忱是个疯子。

  再见到蒋璟焕已经是顾规忱回宿舍住的第八天了。回忆两天后就会结束,为了欢迎从其他军区来的考察团,军区按例举行了晚宴。顾规忱和其他的同级同事作为宴会会场安保负责人员提前五个小时就到达了会场,确定除军区没网之外的其他通讯信号都已经被屏蔽以后,她带着e组其他的队员开始对会场内的所有卫生间进行爆炸物筛查。

  升职这件事为顾规忱带来的最初实感居然是她终于从一个要操作探测仪进马桶里检查的人变成了一个可以看着别人操作探测仪的人。一个个马桶盖被打开又放下的声音让顾规忱烦躁至极,每个组员的脸上都写着不耐烦,但比起其他要顶着雨在室外巡查的小组,他们又的确是比较幸运的。靠在洗手间的门上,她的胃开始隐隐作痛,痛觉提醒了她距离上一次进食已经过了12个小时,这个点钟自动贩卖机里应该有刚上架的新鲜叁文治和沙拉,假如运气足够好,说不定还能买到蜂蜜蛋糕。

  顾规忱和组员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往楼梯通道走。c组的组员正在楼梯间里给扶手喷荧光涂料,每完成一层就要打开夜像仪亮度降到最低检验成果,整个楼梯间里时明时暗,荧光绿色的涂料刷了厚厚的几层,即便在正常光下也微微发亮,她不小心滑了一下,本能地抓住了扶手,手立刻就粘上了还未干透的涂料,用干净的那只手拿出身份卡刷开通道的门后只好先去洗手间。

  有个男声叫住了顾规忱。她转身,首先看到的是他和他的副官,其次才是那个声音的主人,一行人总共五个,叫她名字的人是孙孝冉,一个几年前她带过的情报科新人,几个春夏秋冬的时间晃过去,尽管从前的小男孩也长成了男人的样子,然而站在蒋璟焕的身边依旧显得稚嫩。

  男孩迎着顾规忱走来。她的第一反应是向后退,在蒋璟焕的注视下同别的男性说话不可能是件愉快的事情。只刚才一眼,她便已经将蒋璟焕从上到下打量过,头发是修剪过的,眼镜镜框的款式也换了新的。对于蒋璟焕这样睡衣穿到领口裂了个洞都不会察觉到的人而言,想必也不会主动更换眼镜框。顾规忱的心现在就是一摊积水,随便什么细菌病毒都能即刻滋生出来。她又一次向蒋璟焕投向目光,这一次她不再躲闪或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