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册|6.水回天
p; 随着一声轰响,周围霎时变得很静很静。

  旁边山谷下叉流成旋的洪流嘎然而止,天涡收复成一个平静的水面,平静得就像是面镜子,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音。

  细密的雨水也同时悄然止住,无风,浓湿的水气在缓缓沉淀。

  天上厚重的云层在终于有了松动,在相互无声地挤压推碾着。

  海际井中缓缓升腾出无数大小不一的水珠,排挤在一块儿,飘然而上。无数水珠在天地间形成一根和井口一样粗细的透明柱子,越升越高,直撞破厚重的云层,撞出一片绚丽的丹红霞光。随即,水珠化气而逝,融入霞光,融入天穹。那透明的柱子无声而来,又由无声中消失。

  就在附近的一个山岭上,快速行进着的一队人停住了脚步。领头的青衣人静静伫立着,看到天上骤然出现的那片丹红霞光,眼中流露出东西太多太复杂,但最明显的莫过于懊丧,极度地懊丧。不过他的声音却没有像他目光那样,依旧平静如止水:晚了,来不及了。回头,去找另一个。没有人提出质问,没有人发表意见,整个队伍无声中调头,然后快速消失在山林之间。

  井边的柳儿一动不动,滑倒坡下的五侯一动不动,余小刺、张传道、周天师也都一动不动。

  余小刺彻底咬断了张传道的颈脉,鳖对齿已经对上了齿,早在没有对上齿的时候,张传道的血流就已快枯竭。张传道手指还在周天师脖颈之中,虽然已经无力,可破断了的血脉气管已经注定周天师生命的终结。周天师双手持着剑,刺中张传道的部位也许不能马上要了他的命,可刺透过后穿入余小刺身体的部位,却是马上就要了如同鼋鳖般硬汉的命。张传道和周天师依旧站立着,余小刺依旧缠裹在张传道身上。三个人依靠在一起,就像山坡上突兀立着的一块怪异石头。

  一声沙哑的怪叫,打破了平静。匍匐在地的红眼八哥睿奕终于恢复过来,扑扇了几下翅膀直飞到对面山岭的林子中去了,主人已死,符咒破解,这畜生恢复了自由之身。

  跌倒在地的柳儿手指微微曲伸了一下,朴刀的撞击虽然很重,却没能杀死她,只是让她在大力撞击和摔跌后昏迷过去,这一切都是幸亏有刺水铜甲的保护。

  睿奕的叫声唤醒了柳儿,让她在昏迷中体会到一种解脱的感觉。睁开眼的她看到正在松散的云层间透出一缕缕霞色,血红血红地。

  五侯从坡下爬到柳儿身边时,柳儿已经站在一块突起的平石上,静静注视着西南方向的岭头,那上面有独自而立的一棵枝繁叶茂的柳树,摇曳的柳树让她的心情如此的宁静放松。

  去哪里五侯的问话虽然简单,却让柳儿一时间想到了太多太多,过去的,现在的,老爹没了,家没了,自己该何去何从

  或许柳儿缓缓抬起手臂,朝着一个方向指去,或许我该去那里,我是从那里来的。

  五侯顺着柳儿的指向,他只看到岭头上的一棵柳树,在西南方向。

  福建东岭区水文载本记有:东区岭多匝连,每年洪期早,遇淤则泛滥四边乃及平野。民国始时,连绵雨期,水文巨变,洪道转走,尽趋于东,入渠入河入海,再无泛滥之势。原民皆安。

  千岭山区流传,民初大洪,众流聚集,推山倒岭,势要毁尽生灵,化山为泽。幸得老天开血眼,悯怜苍生,收所汇流洪,瞬间其势尽灭,大水消于无形。

  至于张传道所说神花损,缺宝相,疆不全,综观现今东南之局,似乎是暗应了台湾至今未归于统一之缺憾。但天运还须人为,宝相有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