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5、南方(4)
�么样,红菱想了想:很坚定地说,我要让孩子生下来,姚碧珍说,生下来又准备怎么样?红菱不解地说,什么怎么样,生下来就是生下来,我心里要他的骨血呢。姚碧珍挥手打了红菱一个耳光,她骂:贱货,亏你说得出口。

  红菱姑娘在楼梯上拦住李昌,她不习惯说怀孕两个字,光是对着李昌谄媚地笑着,然后用手轻柔地抚摩自己的腹部。

  你肚子疼?李昌说。

  还没疼呢,到肚子疼还有好几个月呢。

  肚子疼就去医院,打一针阿司匹林就不疼了,那针很灵验,包治百病。

  不是肚子疼,是肚子坠,往下坠得慌呢。

  那你吃得太多了,以后别那么死吃。

  咳,表哥你真不懂?我是怀上了。

  怀上了?怀上什么了?

  孩子,你的孩子呀。

  谁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跑到你肚子里去呢?

  表哥你忘了,那天夜里你钻到我被窝里来了。

  李昌的脸就立刻变色了,他揉了红菱一把说,少他妈说梦话,我才不会去钻你的被窝,你认为你是世界流行大美人?我怎么会钻你的被窝?

  李昌踢踢沓沓地往楼下走,红菱姑娘在后面追,红菱一把抱住了李昌的白皮鞋,她就躺在楼梯上对着那双皮鞋倾吐衷肠。她说,表哥,你这么说我可怎么办?我是真想要你的骨血呀,是男是女不要紧,只要是你的骨血,我就要。

  李昌实际上是拖着红菱的身体往楼下去,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他说,什么骨血?要它派什么用场,是能吃还是能花?说完他就把手撑在楼梯扶手上,身子腾空,象猿猴一样灵巧地飞过红菱的头顶。李昌回头看看躺在楼梯上的红菱,朝她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就走出了梅家茶馆。

  留下红菱姑娘独自坐在楼梯上,面对午后一时空寂的茶馆。阳光从南窗里跳进来,跳到窗边的几张积满茶垢的八仙桌上,现在八仙桌很温暖,而红菱姑娘身处幽暗的方位,感到一种钻心刺骨的冷意。她抱着双臂独自坐在楼梯上,依稀想起李昌钻她被窝的那一夜风流,她想李昌怎么会忘了?这种事情怎么会忘了?又不是喝一杯茶,又不是撒一泡尿,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忘掉呢?

  畜生。

  红菱姑娘怀着一种湿润的温情骂了李昌一句。她握起一双长满冻疮的拳头,朝楼梯上李昌站过的地方捶了一拳。

  姚碧珍睡过午觉下楼去,看见红菱还呆呆地坐在楼梯上,姚碧珍端详着红菱健壮的背部和宽大的骨盆部位,她说,你坐在这儿子什么,等着下崽了?

  红菱回过头,目光迷惘地看着姚碧珍,说,他怎么忘了?

  姚碧珍咯咯地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笑完了她说,你是没见过男人,男人什么德行,我最知道了。

  红菱说,他怎么会忘了?

  姚碧珍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说,可不是忘了吗?男人都一样,干完事就把什么都忘了。

  红菱说,他还喝了酒,一进屋就全脱光了,他还教我怎么样怎么样,我都说不出口。

  姚碧珍怒喝了一声,闭上你的臭嘴,也不嫌恶心。你说吧,这事怎么了?你想要多少钱,就开个价吧。

  红菱说,这回不要钱,我就是想要他的孩子。

  姚碧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