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礼物
>   说完,他唤来中车府令赵高:“你骑射的技艺不错,扶苏就交给你了……”又朝王离招了招手:“阿离也一起去,两个孩子正好作伴。”

  王离求之不得,立马从王翦背后窜出来,他虽为将门之后,但因年岁小也没有骑过马。

  赵高领着孩子们下去了,嬴政又称国事繁重,自己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便匆匆离开了端华宫。

  此时殿内只有苦夏与王翦两人,父女俩终于可以不用顾忌旁人,有机会说几句心里话。

  “我今天一见到你就知道你心里藏着事,现在人都不在,可以对为父说了吧。”王翦的话讲完,便被苦夏拉着走进内室。

  “父亲请随我来……”苦夏俯身为他倒了杯茶,“听说父亲今年军务处理得甚是妥当,群臣皆交口称赞呢,想来王上也会重重地嘉奖您。父亲的武成侯还是十几年前封的,是时候改成‘武成君’了。”

  王翦眉毛一抽,然后一捻胡须:“秦国异姓封君难有善终,商鞅车裂、张仪出走、白起横死……为父这辈子最怕的从来不是沙场上的明枪,而是庙堂中的暗箭。封君看似风光,位极人臣,实则等同于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一旦再行将踏错一步,恐将招致灭族之祸。”

  “父亲也太小心了!他们是他们,您是您。您不光是秦国的股肱之臣,而且也是扶苏的外公,那三人怎能与您相提并论……”

  苦夏话音未落,竟被王翦没好气地打断:“有些话心里明白就行,不要说出来,当心祸从口出。”

  从小到大,王翦从未对他的宝贝女儿说过一句重话,而此刻眼看父亲的脸色极其难看,苦夏只好讪讪地住了口,转而让弦月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匣子,双手捧着递给王翦。

  “这是什么?”王翦打开匣子,只见里面都是金灿灿的一片,当场就愣住了,“你给我这些作什么?”

  “父亲身居高位仍一直两袖清风,即使逢年过节也从不礼。可今非昔比,如今蒙氏抬头,占据了不少要职,更有不少如李斯这般的寒门士子脱颖而出,父亲现在正是需要走动关系,为自己添加助力的时候。”苦夏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她如此尽心尽力地为父亲筹谋,亦是为了扶苏的将来做打算,相信父亲也能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

  王翦目光一凛:“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虽然在后宫中苦夏的位分最高,可按照月例,即使不吃不喝也攒不到这个数目,除非挪用宫中的款项……想到这,他不由得一阵阵后怕。

  “父亲放心,女儿执掌后宫多年,在账目上做些文章还是轻而易举的。”

  看着苦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王翦不禁心惊肉跳:“就算你执掌后宫,可宫中之事哪能全凭你一人做主?!我就不信这账目除了你,其他宫妃都没看过?”

  苦夏自信满满:“当然不是,可那又如何?女儿有的是办法让她们开不了口。何况宫里的钱皆出自国君私库,外臣自是无从查起,王上又日理万机,如何有工夫来管这些琐碎事宜?!而且府库的钱已经悉数补上,纵使有一两个不自量力想检举的,也查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