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髻松松挽就
;太九忽然觉得空落落地,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被挖空,整个房间也空旷得令人窒息。

  姚云狄还说着什么,可她觉得那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她听不清,看不到。

  她想消失,躲起来,这空旷的房间让她害怕。

  但她竟然没地方可去。

  她只有在这里对姚云狄甜蜜又茫然地笑着。那青春的光洁的肌肤,秀丽的长发,干净的双眸什么也不是,一双手,一个工具便可以丈量,为她打分。

  或许终有一日她能学会怎样做一个好宠物。

  可不是现在。

  屏风外忽然人声鼎沸,宣四道:“难道穆总管要来了么这些白衣男子是做什么的”

  太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大概就是那个什么戏文了吧。”

  说罢,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丝竹声,古琴撩拨了几下,韵味却是柔媚入骨的,众人都忍不住心神一荡。跟着那曼陀铃便敲了起来,仿佛穿破了重重白雾的第一道阳光,令人眼前一亮。

  竹笛,箜篌,箫,青铜钟忽然便如同百花盛开,一齐绽放了开来。

  众人谁也没听过这种曲调,开始只觉新奇,慢慢地,却觉那调子缠绵刻骨,柔靡万端,竟好似是从天上飘来的仙乐。

  正是陶醉时,却听一人启齿唱道:

  “风流人坐

  玻璃盏大

  采莲学舞新曲破

  饮时歌 醉时魔

  眼前多少秋毫末

  人世是非将就我

  高,也亦可

  低,也亦可。”

  却是一曲山坡羊。

  那声音柔若耳语,灿比明珠,烈如金石,清似春风。

  众人哗地一声,跟着却再也没半点声音了。

  太九在屏风后打了个寒颤,后背的寒毛一..都竖了起来,三魂六魄都为这山.鬼魅般的声音给唤出了窍。

  姚云狄原是专注在她鲜嫩的身体上,听得那人这样唱,便笑道:“他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说着他顺手捞起案上的一壶酒,往那斑斓璀璨的彩屏上一泼。哗啦一下,水渍印过的地方,顿时变成了透明的,屏风外的景色清晰可见。

  太九骇得几乎要尖叫出来,她这样赤身露体的,那唯一遮挡的屏风却成了透明的,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到她

  她甚至看到宣四和太八就坐在离她不远的椅子上。

  姚云狄看出她的窘迫,道:“安心,他们看不见你。”

  太九只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听他这样说,便飞快地套上小衣中衣,直到仪容整理得差不多了,才颤巍巍地从角落里走出来,捂着脸不敢往屏风那里看。

  姚云狄只觉她羞涩得可爱极了,不由呵呵笑了起来,将她拦腰一抱放在自己腿上,低头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一亲,道:“你这个小太九,瞧我以后怎么治你。”

  她心中一阵苦一阵涩,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得意,双手死死地攥着衣带,手心湿漉漉地全是汗。

  进红门是生,进黑门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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