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地带着淡漠的疏离,如海如渊,那么淡又那么远,彷佛里面早已装满了东西,沉甸甸的随时会流泻,却又固执地压抑着,决不轻易流露出暴露在他人面前。

  这位砚少爷,似乎跟下人们讲的有点儿不一样

  盈水的眸窘愣着,年若若呆呆地看他的眼,神情有点迷惘。

  直到二老爷自己骂累了被二太太扶走,年若若看见官之砚朝自己这边走来,才陡然回神,愣头愣脑地贴着墙角,慢吞吞地捱出来。

  你不上学吗官之砚看了眼她拿在手里的书。

  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一段时间,虽说不太熟,可也不算陌生人,平时话说得不多,也曾有过那么一两句,年若若听见他问,赶紧连连点头:我马上就去的。

  嗯。他也不多话,转身要走。

  会不会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开口,软甜可人的音调,迟疑不决的话语,蓦然在他身后响起。

  他停下步伐,偏过头静默地看着她。

  会不会很难过小小的、细细的声音,没有试探、没有嘲讽,也没有好奇,轻飘飘的,就像清晨无意间遗落在池塘中的一滴珠露,咚地掉进心湖,水波四浅,缓缓漾了开来。

  几乎同时,少女特有的馨香气息轻轻地拂进官之砚的鼻息中,使他臆间猛地一动,他起扬眉,勾唇一笑,笑得七分狡黠三分无情。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他问。

  啊傻愣愣地仰首瞅着他,年若若二丈和尚不着头。

  他俊颜平静,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官官家。她嗫嚅地回答,一点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答错了。他豁然凑近她娇憨的小脸,深不可测的黑眸直视着她秋水一样干净的眼,斟酌的同时,凛冽地说道:这里是座鳄鱼池。

  她被他语气中的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什、什么

  在这里,我们不仅吃同类,而且雄鳄会吃掉弱小的幼鳄,所谓适者生存。

  她退一步;他便近一步,逼得好紧,锐利的眼也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害怕被吃掉,奉劝你一句,以后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也别听,少管闲事为妙。

  年若若一脸的呆凝,双眼愣直地僵望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俊逸的脸庞,突然间意识到,这个男人本就不像看起来那么软弱无害

  她在电视节目里看过草原上的一只豹,沉静、纹丝不动,看似毫无杀气,其实随时准备伏击猎物。

  好像、好像,他跟那只豹好像一阵无名的冷意窜过脊梁骨,年若若惊惧地一把推开他,步履仓惶,咚咚咚咚,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掉了。

  身后的男人望着那道几乎是夺门而出的娇小背影,一丝高深莫测的淡淡笑意,在眼里缓缓泛开

  官家老太爷官择壕在国内算是极具傅奇的人物,年轻时便丧妻,多年来始终未再续弦。除了育有三子外,还有两个女儿,长女官天虹嫁给了一个棕发碧眼的西班牙人,长年居住在海外;小女儿官天丽的婚姻在上流社会一直是个极热门的话题,四十岁出头的她是时尚界名人,前前后后共嫁了四任丈夫,可惜每次都以离婚收场。

  有个与官家无亲无故,尚未成年的乡下丫头寄养在二房,成了不大不小的焦点。每个人看年若若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好奇和试探时间一久,当发现这丫头骨子里有着一份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