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根骨头明太鱼
;有颗泪珠挂在她的下巴,凝聚了好多好多她无法对人诉说的悲痛和难过,今天终于可以畅快自由地落下,掉落进泥土里开出花。

  严井一下子全明白了,眼前的姑娘是带着怎样的目的嫁进高家,还一直与虎相伴。

  他有些慌乱,小跑几步到了骆希面前,才发现自己身上没工具,又跑回装扎带的工具袋旁,找了把剪子,疾步回到骆希身旁,把她手腕和脚腕上的扎带剪开。

  “你……你怎么那么傻啊?”

  严井红了眼眶,神情有些怔愣飘忽,不知是对骆希解释,还是自言自语:“我到的那份资料上没写景焕的感情情况,所以……所以……”

  “没事,我没事的严伯。”

  骆希慢慢转动手腕,苦笑道:“我帮不上什么忙,如果不是你,也没法让高书文说出这件事情。”

  她抬头:“为什么之前那些年你一直不去找景焕呢?”

  “我和孩子他妈妈……哎,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说来话长。”严井见骆希嘴唇裂开了一小道血口,急问她:“太太,你口渴吗?我去给你拿水。”

  骆希觉得好奇妙,这样子的严伯才是她熟悉的憨厚模样。

  而他在这十几分钟里,却已经弄晕了两名绑匪,威胁高书文,还想对他施以火刑。

  两个截然不同的严伯,让她有种不真实感。

  她舔了舔唇,抬手抹了把眼泪:“不用了,你快走吧,如果高书文这次能活下来,他不会放过你的。”

  严井摇头:“我没打算走,原本就打算和他一起去的。”

  骆希正想劝他,突然想起之前严井请的病假,她眉毛蹙起:“……你之前的体检结果是?”

  “胰腺癌晚期。”

  啊,所以才……

  骆希喉咙酸涩,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严井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塞到骆希手里:“太太,你报警吧。我刚刚录音了,你把音频发给你自己……哦不过不好意思,你的手机在来这儿之前被我销毁了。这录音估计也无法做什么证据,但如果你之后想要和高先生对质,或者爆料给媒体的话,兴许还是能帮上点忙。”

  黝黑的男子这时才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连灰黄的天空都能被他照亮。

  骆希鼻子一酸,刚褪下去的眼泪又涌了起来。

  “景焕的骨灰在我老家……严伯,你要坚持住,回头我带你回去看他啊……”她压着嗓子,生怕这秘密让高书文给听了去。

  还下意识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男人,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高书文太安静了,连喘气声都消失殆尽,似乎连他身边的空气也凝滞不动。

  严井也察觉到异常,大步走回高书文旁边,见他胸口没有明显起伏,瞳孔失焦,有口水从他张大的嘴里流出,在地上淌开一滩黏稠的液体。

  他蹲下,伸出食指到高书文鼻下。

  这时,在屋顶绕圈的乌鸦,叫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