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汗巾儿
�先发现了平安的身影,“你回来有啥事?菜棚子没人看咋弄?”

  平安见他娘问,就下定了决心,走到爹娘跟前,双膝一弯,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来。

  “爹!娘!儿子不孝,有件事求爹娘成全!”

  谢萱瞧谢平安这番动作,心中有所猜测。和周芹的花绳也不翻了,扭过身来,看将要发生的事。

  谢王氏唬了一跳,连忙将怀中的襁褓递给惠娘,去搀扶他,关切道:“平安,有啥事不能坐下好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咋突然跪下哩?”

  惠娘和秋娘也有些惊讶,都来劝平安,“平安,有啥事你站起来说!真是正经事,咱爹咱娘能不应你?”

  谢青山坐在那儿没动,瞅了他两眼道:“有啥话只管说,能答应你的事不用跪也能答应,不能答应的事,你跪也没用!”

  谢萱听了谢青山的话儿,不由得暗笑,谢青山果然是家里的定海神针。

  谢王氏搀平安起来,平安只是不起身,口中只求道:“娘,你坐那儿,听我仔细说说!”

  谢王氏虽然平日里对平安呵斥训骂,但何曾见过儿子这样跪下郑重其事的求他们?心内已然先软了三分。

  见平安不起身,只得坐下,听他细细说明。

  “爹!娘!自那回在县城相看赵二姐后,我……我就忘不了她。我日也想,夜也想,天天满心都是她。我想求爹娘,请媒婆去她家提亲,要是不能娶到她,我这辈子也不想娶媳妇了!”

  平安就凭着一腔的冲动,不管不顾的说出来,捂了捂胸口,赵二姐给他的汗巾儿还在胸口,似乎还有脂粉香气萦绕口鼻,仿似在鼓励他一般。

  这番话儿一出口,屋内就如炸了锅般。

  谢王氏又气又急,跳起来骂道:

  “你被妖精迷了心了你,咋还想着她呢?敢情我前儿对你说了恁多话儿,都是白费口舌?你子大──掉了心,原是个没才料的脓包,丈八的男子汉,才见了那妖精一面儿,魂就被勾走了?还说没她赵二姐就不娶媳妇?不娶拉倒!你就光棍儿一辈子,我有两个孙儿,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惠娘和秋娘连忙来劝谢王氏。

  惠娘柔声劝道:“娘,你别说那气话,啥光棍一辈子?平安要不娶媳妇,邻居街坊、亲戚里道的还笑话咱哩!”

  秋娘去扶平安,压低声音劝他:“平安,赶紧给爹娘赔个不是,为了个才见过一面儿的女人,你瞧把咱娘气成啥样了?”

  平安被他娘骂了一顿,又听她娘骂赵二姐是妖精,就梗着脖子不起来,硬邦邦道:

  “爹,娘,我知道我今儿做的不对,不该为个女人跟你们对着干!但我也实在没法子了,求你们就遂了我这一回吧,就给他赵家一百两彩礼。等娶了赵二姐进门,以后你们指东我不往西,一辈子孝敬你们两老!”

  “谁稀罕你的孝敬?那妖精还没进门,你就敢为了她跟咱们对着干。要真遂了你的意,娶她进门!日后她在你耳边吹两句床边风,还有我俩的好日子过?我白生了你了!”

  谢王氏气的哆嗦,指着平安道:“我咋生出你这个没才料的腌臜东西?你是狗吃猪屎——好赖不分,一心为你好,你倒不识好歹,胳膊肘往外拐。那妖精到底给你灌了啥迷魂汤,叫你这样昏头昏脑、不管不顾的……”

  平安听得他娘骂赵二姐,心中怎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