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岁月
  “不用说了,妈都懂。”席太太給他喂完水,继续慢言,“晚玲被你吓得滚下了楼梯。”

  “什么?”明玄焦急得拉扯母亲的胳膊,身体颤抖得差点虚脱,“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只是脚摔坏了,她趴在你床上哭得像是丢了半条命。”

  他以为她要嫁給别人了,不再在乎他了,事实却不是这样,她对他是有情的。

  “她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她说了什么?”

  席太太拿起保温饭盒,“粥还是热的,喝点,喝了就告诉你。”

  明玄乖乖听话,张嘴一口口吃下母亲喂过来的勺勺白粥。

  “她握着你的手说啊,说不嫁人了,以后只守着你。”

  “妈你骗我。”

  “真的。”席太太坚定地点头,“前几天晚玲睡在我那儿,我问她,你是喜欢那个未婚夫呢还是喜欢表哥?她趴在我身上哭到失眠。”

  “妈…”

  “嗯?”

  明玄忽地决定,“我想和沈微离婚。”

  “好。”

  经过明玄闹得这么一遭,席太太大彻大悟,孩子,财产,什么都不如自己儿子的命重要。

  “妈支持你,沈微的孩子掉了,离婚对你们都好。”

  席太太安慰他,又一勺一勺喂自己儿子喝粥,动作很轻,满眼的关爱。

  “孩子没了?”明玄感慨起来,“我对不起她。”

  “明玄,你就是太善良了,补血药方送她了,孩子也不是你的,我们席家哪里对不起她?”

  “妈,你知道…”

  “真漂亮,是个男孩。”护士把哭得洪亮的婴孩抱給宫本意树,“小心,要这样抱,托着他的头。”

  他做爸爸了,内心说不出的喜悦,不知怎么表达,低头直亲吻婴孩的额头。

  “穗子,你辛苦了。”

  生产过后的宫本太太疲力尽地躺在病床,望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再苦再累也觉得幸福。她见婴孩啼哭不止,挣扎着坐起来,“宝宝是不是饿了,来,給我。”

  “你再休息会儿。”

  “我不累。”

  宫本意树轻轻扣住穗子的手,“你跟着我从日本到东北,再到上海,东奔西走的,跟我吃苦,要不,我们回去吧。”

  “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穗子满脸幸福,看怀抱里吃得正欢的宝宝,“我只是害怕,害怕有人会夺走我们的孩子。”

  意树沉默了,穗子说的没错,他若回家,回去找他的父亲,不止是孩子,恐怕自己想做个好人都不能够了。

  “那我们不回去,我再找份日语家教的工作。”

  明玄回家的时候,快午夜了。

  晚玲听见前院电铃响起,就跑去窗前看,果真,有黑色的小汽车进来。她激动地跳着脚,从二楼蹦到门厅,看周然抱着脸容渐复血色的表哥进来。然后小心翼翼趴在明玄的卧房门口偷看,不敢进去。

  席太太刚好去厨房端猪骨汤,见她害羞那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