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

  黑夜总是让人痛苦,无人叙说,心里的猜测和斗争变成一条有一条冗长的绢帛,想要交给别人,或者烧掉也好。

  可是没有人。

  真想去庙里求一求,她想。

  去求一求,她这一生,是否便是这样求而不得。

  或者,得到了,却不长久。

  她便这样看着他,直到晨曦慢慢照了进来,她也觉得疲倦,觉得眼皮子沉重起来,可还是不能合上眼。

  好像她自个也清楚,一觉醒来,多半是要不一样了。

  直到天完完全全地亮了,四少却还在睡梦里。他醉了酒,大抵是要睡到晌午去。

  他倒睡的很香,靳筱轻轻合了眼,莫名有了不平,伸了手,想要狠狠掐他一把,多少出一出气。

  可手指到了他脸上,终究变成摩挲。

  她算是晓得了,总归她没出息的很,g脆不要看他,便起了身,去客厅叫一份早餐。

  赶巧有小厮送来了了帖子,上面的名字和字迹熟悉的很,竟是周青。

  她竟也在封州。

  封州这地界倒很神奇,原当是一场陌生的旅途,结果拜访的人家,是快定亲的二房,收到的帖子,是信州城的旧人。

  原本周青是她的好友,靳筱应当欣喜热切才是,可想到昨晚那一出,多半又觉得周青和那位高家二小姐是老相识。她便是这样小心眼,纵然二小姐同四少无意,她仍旧心怀芥蒂,连带周青,都带了气。

  谁晓得那位二小姐嘴上说着拒绝,过几日会不会又欢天喜地地嫁进来。又谁晓得周青是站在她这一边,还是那位志同道合的二小姐呢?

  连难得t己的好友都要被她抢了去,她扫了眼周青的信,邀她中午去茶楼呢。是要做什么,来同那位二小姐做说客不成?

  当真是都觉得她好拿捏。

  她带了怒气,将那封信往桌子上一扔,等她回信复命的小厮,瞧她面se不加,挂了笑脸,添了几分谄媚。

  靳筱却叹了口气,低声道,“罢了,我会过去。”

  她自个又觉得可笑,青白着一张睡眠不足的脸,打赏了一些钱,也不管那小厮千恩万谢,便挥了挥手,往内室的衣橱走去。

  上一回独自出门,大约还是在韶关的书店。可她也是长了一些本事了,就算没有,也要多多少少,试着去独当一面。

  谁晓得未来的日子是什么样子呢?靳筱对着镜子,唇上抹了一点红。

  不受她控制的东西,决定权放在别人的手里,反而给人一种近乎悲凉的安定,因为不必费心挣扎。

  不如早一点把漂浮在表层的希冀抚开,让日后多般变故,都没有那么难以适应。

  刘士官将她送到茶楼,约了时间来接她,便先行离开了。他是四少的士官,于情于理,还是要先行守着那位醉酒的长官。

  像是打开了一双眼,她开始去观察这些从前她避开的东西,当她开始意识到,她和四少,并不总是一个共同t。

  会有人分割他们,也会有人选择退出去。

  没有什么好悲伤的,靳筱想,晓得或者不晓得,总归道理是放在那里的。

  她走上楼,瞧见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