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梦里(三)
�暖阳万丈,也显得愈发苍凉落寞。

  他说:“我以前很羡慕他,有个你对他这么好,从没人这样对我过,所以我那时很想你也对我这么好,可后来……”

  他顿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阳光照进来,他逆着光亮,面容看不清楚,只听见嗓音沙哑,哑得不成调子。

  后来什么呢?

  我没问,也不太想问。

  万般道不尽,化作黄金色,我读书不多,但有句话觉得深以为然,便是切莫深究,因为有很多东西是深究不起的。

  闵钰最后看了我一眼,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庞是如此熟悉,眼里似乎有着渴望,也有着恍惚的无措。

  他指了指自己的断臂,对我说:“我这条手臂,就是他砍的,阿昌也是他杀的。他杀了很多人,孟里,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趁早死心吧,像他那样的人谁也救不了。”

  “我……”

  我昏昏沉沉的,嗫嚅着,无法应答。

  闵钰朝我笑了笑,终是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阳光下,一路都不曾回头。

  偌大的厨房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茫然地站着,外头阳光那么好,好得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可我知道闵钰不会骗我。

  我忽然有点难过——一瞬间想到了小变态,竟觉得他可怜又可悲。

  补品还在锅里,咕咚咕咚往外冒泡,要吃他的人却已经被丢进了地牢,死生不明。

  我扭头看了锅里一眼, 刹那间湿润的感觉从眼眶流出。

  我想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个月夜,在大公子的墓碑前,他摸着那上头的字,在最后一个字上停留,对我说:“我好像是全天下最多余的那一个……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为我哭。”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懂了。

  他摸着墓碑的最后一个字,因为他和大公子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

  他那时在想的,或许便是自己的墓碑长得什么样。

  地牢……

  他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年我跪在他脚边发了誓,他活着一日,我便忠于他一日,只要没见到他的尸体,这誓言便永生有效。

  我永远忠于他,直到死亡来临。

  再次和小变态有接触,大概是在一年半以后了。

  其实在这之前我是得知了他从地牢里出来的消息的,那是在他被关了快一年以后,他推着轮椅进来的那一刻,说真的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他变了,变了好多好多。

  最直观的变化,是不再同我亲近。以前他心情好了还会教我写字,但现在连抬头看我一眼也不愿意了。

  只在最开始的那天,第五门的戚门主推他进来,他坐在轮椅上,往空荡荡的院子扫了一眼,目光在石榴花上掠过,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的右手软软垂着,只有左手不时有些小动作,一年不见又瘦了一大圈,脸上都快脱相了。

  可他活着,他还好好活着。尽管变得更加阴沉,更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