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暄
�怪怪的,也不大爱说话了。”

  红妆直说:“他失忆了。”

  柳新绿惊奇:“啊?变傻了?”

  “不是,只忘了与我的那段。”

  果然,她的直觉没有错。

  “那他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你了?”

  “是。”

  柳新绿没再问下去了。也不必问,失忆的原因无非那几种,不是寻仇便是阴谋,再不济吃错药了也算,反正木已成舟,何必再多惹一分伤心。

  她贴近红妆,瞧她懒散模样,哀其不争:“那人家现在都不记得你了,你就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里,也不怕他跑了?”

  红妆想起刚才房内情景,怏怏地开口,学季寒初的口吻:“你我二人非亲非故,无名无分,不可同住。”

  柳新绿眨眼,一时无言。

  便是知道缘由,也同情他遭遇,但这话听着也觉得真是伤人。

  她想起当初二人在她店内那场简陋的婚仪,小公子看向姑娘的眼神,全然是情根深种,怎么才过了些日子,就成这般光景。

  这季公子,杀人诛心啊。

  “你不怕他跑了吗?”

  “不怕,给他下了软骨散,跑不掉。”

  “你夫君不是百毒不侵吗?”

  “特制的。”红妆说,“专克他这‘百毒不侵’。”

  “……”

  柳新绿将手里的酒递给她,苦口婆心地说:“好好的漂亮姑娘,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这么费神伤怀。”

  红妆睨她。也不知是谁一口一个当家的。

  柳新绿看出她眼中含义,一拍胸膛,“那不一样,我当家的那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这么多年念着他,念着念着就念顺口了,这可不一遇到什么事儿就喊他了嘛。”

  红妆灌了口酒,烈酒入喉,她竟清醒了些。

  甩开心头乱绪,她随口问:“你当家的怎么死的?”

  “被山贼砍死的。”

  “劫财?”

  柳新绿幽幽道:“劫色。”

  红妆看了她的肚子一眼。

  柳新绿笑骂:“老娘当年的姿色不逊于你,你别不信。”

  红妆道:“为什么不再嫁?”

  “嫁什么嫁?”柳新绿拿过酒坛,手指抚摸心口处,“这里头有人。都说人死如灯灭,但我心里的灯还燃着,我这辈子就守着他过日子。”

  她眼眶有湿意,水滴淌过脸颊,“啪嗒”掉在酒里,消失无踪。

  柳新绿灌了口酒,仰头看月亮,嘴里念念叨叨:“唉,没给他生个儿子,死而有憾啊……”

  红妆静静地望着她。

  她想,她比起柳新绿还是好些的。

  季寒初不记得她,但至少他还在她身边。

  她唇角勾了下。

  就在此时,近处冷不防一道寒光一闪而过,极其凌厉,带着呼啸而来的刀风,猛地划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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