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
 冯老夫人原是不让的。

  来的都是客,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哪怕是小辈。

  他们是客,溪曦不是。

  她不管姥姥的反对,率先担起了洗碗的重责。

  孟赤道和方知然自然紧跟其后。

  这一来一去,还是遂了他们的愿。

  “孟赤道,你要倒多少洗碗精啊。”

  “倒多点,洗得干净。”

  “你洗一只碗倒半瓶,这够你造几瓶啊。”

  “方知然,你都没洗过,别搞得很懂一样反驳我。”

  “这是常识,你懂不懂。”

  “你懂,厉害死你。”

  ……

  溪曦去外间擦个桌子的功夫,里头又吵起来了。

  他们总是有无数个点可以起争执,并且乐此不疲。

  是的,溪曦觉得,在吵架斗嘴的时候,孟赤道和方知然都是快乐的。

  她确定。

  “就冲着你们吵架这默契,不在一起过日子都可惜了。”

  靠着厨房门边,欣赏完这一出斗嘴,溪曦脱口而出。

  很早之前,她就有这种感觉,莫名真实。

  这话一说,洗碗池边的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他们背对着,溪曦看不到表情。

  过了良久,方知然擦完最后一只盘子,洗了手甩了甩水,结束洗碗这一项工程。

  离开厨房时候,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别开玩笑了。”

  这厨房就这么点大,溪曦听见了,还站在水池旁的孟赤道也听得清楚。

  方知然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脸颊那一抹不自然的红。

  冯家是独栋三层的自建房,屋前自带大院。

  家里房间够,一行三人就住下了。

  溪曦的房间在二楼,和两个老人同一层,客房一层在三楼,孟赤道和方知然就被安排在那。

  盛夏的晚风最是舒爽。

  老两口乘了会儿凉,就回屋休息了。

  他们年轻人精神头足,一会儿玩花鲤,一会儿摘葡萄,再不然就翻翻菜地里的土。

  新鲜劲没过,总能找出点乐子变着花地玩。

  玩累了,三个人并排坐在院里的躺椅上乘凉。

  城里的天空大多高楼耸立,抬头望天都是小小一片。

  小镇的天,碰着好气候,那就是一整片银河系。

  就这么望着天,感觉能看一辈子。

  原来最浪漫的是,就是这样耗着时光,慢慢变老。

  先不论和谁一起。

  就这么待了一会儿,方知然受不了蚊虫袭击,率先回了房。

  院子里只剩下孟赤道和溪曦。

  从厨房出来后,他一改往日的闹腾劲儿,闷声不响的,也不像是生气或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