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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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旅行

  他是个搞设计的工程师,她是中学毕业班的班任老师,两人都错过了恋爱的最佳季节,后来经人介绍而相识。没有惊天动地的过程,平平淡淡地相处,自自然然地结婚。

  婚后第三天,他就跑到单位加班,为了赶设计,他甚至可以彻夜拼命,连续几天几夜不回家。她忙于毕业班的管理,经常晚归。为了各自的事业,他们就像两个陀螺,在各自的轨道上高速旋转着。

  送走了毕业班,清闲了的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审视自己的婚姻,她开始迷茫,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多重,她似乎不记得他说过爱他。

  一天,她问他是不是爱她,他说当然爱,不然怎么会结婚,她问他怎么不说爱,他说不知道怎么说。她拿出写好的离婚协议。他愣了,说,那我们去旅游吧,结婚的蜜月我都没陪你,我亏欠你太多。

  他们去了奇峰异石的张家界。飘雨的天气和他们阴郁的心情一样,走在盘旋的山道上,她发现他总是走在外侧,她问他为什么,他说路太滑,他怕外侧的栅栏不牢,怕她万一不小心跌倒。她的心忽然感到了温暖,回家就把那份离婚协议撕掉了。

  很多时候,爱是埋在心底的,尤其是婚姻进行中的爱,平平淡淡,说不出来,但是真实存在。

  晾晒的萝卜干

  楼下住着一对老夫妻,男的是离休的处级干部,女的退休前是一家大医院的主任医师,他们的两个孩子,一个是某局里的中层干部,一个在国外读书。

  入秋的一个傍晚,我看见那老夫人在翻晒萝卜,我很奇怪,像她这样的家庭,还用自己淹菜吃吗?我问她,张阿姨,你家还淹咸菜吗?那老夫人很有丰韵,笑起来一脸的幸福,她说你王伯就爱吃我做的萝卜咸菜,吃了一辈子都不腻,过去工作再忙,都要给他晾菜,何况现在退休了,有多是时间。

  望着翻菜的老人,忽然就想起林语堂先生的名言:爱一个人,从他肚子起。对那些走过几十载风风雨雨的婚姻来说,爱可能真的就落在碗里,落在“萝卜干”上了。

  不是每份爱都是惊天动地的,实实在在,朴实无华是婚姻的一种境界。

  阳台上的小夫妻

  一天傍晚,我站在自家的阳台上望天儿,突然耳边传来吵骂的声音,寻声望去,对面阳台上的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青年,正拿着手机与谁通话。在夹杂着百分之八十的骂人话中,我听了个大概:那小青年让小媳妇回来做饭,小媳妇好像有事回不来,小青年不依不饶,小媳妇不干,两人就你骂我,我骂你,边说边骂,各不相让,最后,小青年气得扣上手机,在阳台上摔摔打打,拿东西出气。我想那媳妇回来,一场大战大概是不可能避免的了。

  半个小时候后,当我再次站到阳台上,却见对面那对刚才还在电话里骂遍祖宗八代的小夫妻挤在一个窗口向外张望,手里还拿着冰棍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地吃着。

  忽然间,我明白了,世上的爱情和婚姻有很多种,并不是每一种我们都能理解,每种婚姻的存在都有它自己的道理。

  最深沉的爱情

  1854年,38岁的约翰·克劳斯顿患了食道癌,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在一个微风吹拂的黄昏,克劳斯顿对陪自己散步的妻子说:“我曾经对你承诺要陪你白头到老,请你原谅,现在我不能履行自己的诺言了。我有一个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在告别尘世前,帮你找到一个善良的男人,让他来替我完成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