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讽地笑了几声,满是恶意地对崔容说:“我要怎么尊重?把她从坟里挖出来抬个贵妾如何?”

  ——夫人疯了……

  在屋内的婢女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氏,不约而同地将头低下,恨不得立时有个地洞,好钻进去躲一躲。

  屋子里死一般安静,崔容盯着陈氏,用一种平静地、但是却令人不寒而栗地语气说:“你怎么敢这么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早在崔容脸色可怖地冲过来找陈氏的时候,机灵的小厮就去请了崔怀德和崔世卓。此时两人正一前一后赶到,恰好听见这句话。

  崔世卓立刻转过头看崔怀德,就见他父亲整个人动作一顿,立在原地。

  见此情形,陈氏的脸色蓦地变得灰白。她慌乱地站起来,指着崔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胡说什么?”

  “母亲该不会忘了,我娘去之前,是谁给她端了一碗安神汤?你如此泯灭人性,就不怕午夜梦回时,被冤魂缠身、不得安眠?!”崔容将“母亲”两个字咬得分外重。

  陈氏不知想到了什么,变得语无伦次:“你胡说!我没有!她不是我害的!”

  这话在他人听来,却无异于承认当初那件事另有隐情。

  眼见陈氏昏招频出,崔怀德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带着疑惑,崔世卓只得几步上前,将陈氏护在身后,冷冷地开口:“四弟,你这样血口喷人,岂是为子之道?别忘了,你什么身份。”

  崔容毫不畏惧地回击:“弑母凶手,岂配我认作母亲。至于这崔府庶子的身份,我从不稀罕,不要也罢!”

  崔世卓见崔容入了套,露出一丝隐隐地得意:“你不稀罕?没有这庶子的身份,你可参加不了春试。还是说,四弟也不稀罕这二甲十名的进士身份?”

  这句话里威胁的含义显而易见。

  要么失去进士资格,从云端再次落入泥里;要么,继续龟缩在这府中,被长幼嫡庶的规矩压制着。

  不得不说,崔世卓这招正中崔容软肋。

  可惜崔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软弱小儿了。他如今有庄子,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即使不依靠崔府、不做那进士,也能活得好好的。

  想到此处,崔容心一横,准备拼得不要进士头衔,先换得一身自由,再图报仇雪恨之事。

  于是他道:“大哥别忘了,我的名字本来就不在族谱上……”

  “都给我住口!”崔怀德见话题越发不可收拾,立刻喝止。

  两方闹得这样难看,实在出乎他意料。但不论谁对谁错,崔怀德都不能容忍拿崔容的身份说事。

  一来,若崔容被去了进士头衔,受损的是整个崔家的利益;二来,这事关崔怀德年轻时做下的一桩丑事,传出去会牵连他名誉受损,仕途受阻。

  当年崔怀德初任户部尚书,意气风发,与同僚喝得大醉,回府时走错了路,强要了一个粗使丫头。

  那丫头是个性子烈的,几次寻死觅活。崔怀德虽怕此事传出去被人知晓,到底也做不出害人性命的事,便把丫头养在后院不得见人,寻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看着。

  后来,丫头生下一个儿子,便是崔容。

  没等崔容满月,那丫头忽然一场大病去了。崔怀德心里松了口气,便草草将她埋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