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善如流,掏出信纸。

  打开刚扫一眼,王敏“啊”出声来。

  “咋?都写了啥?”

  “这……这是裴师长家千金写给师长的家书呢。”

  听到“裴师长”,大家登时肃然,头顶飘过五个字,“他们闯祸了。”

  王敏无辜地瞅一圈,都蔫了,不用营长说,自己喏喏折好信纸复原,装回信封里,拈着最底端小小心心放桌上。

  这回没谁敢闹,都琢磨着怎么跟师长交代。

  大晚上,李充直躺在炕上睡不着,其实大家都一样,只不过他更加心事重重。

  最后忍不住出声,“你们说,咱们马上就要出去打仗了,师长家女儿会跟师长说些啥?”

  “营长,你是不是想你女儿了。”

  旁边的人偷偷捅他,怎么能提营长的伤心事?李充直的女儿叁岁时死在寇军的一次轰炸里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李充直其实知晓,“孬样!我就想我女儿了,咋啦?”

  天天想!时时想!

  王敏听着对话,犹豫再叁,大胆小声提议,“要不,咱把师长千金的信念一念?看师长千金跟师长说啥,咱就知道营长千金跟营长说啥了。”

  李充直顺手一巴掌扫在王敏头顶,咧嘴笑骂,“孬样,还千金!”

  动口又动手,眼角却笑出了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