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不好,你少抽点,最好戒掉。我有给你买烟,只想你留着。”

  叁支兰草,各具姿态地横在上面,芳气舒越。

  折得匆忙,裴苒的手指被锯齿割出几道口子。

  昨天染血的衣袖,清晰复现,裴靖清不再多想,探身接下包裹。

  “手腕疼么?”

  “……”他突然靠近,又这样问,裴苒意料未及,讷讷道,“……不疼了。”

  “爸爸都记下了。”

  她就是自己牵肠挂肚的女儿,裴靖清此时很不舍,这是身为父亲非常自然的无邪情感。

  他伸手拍了拍裴苒的脸颊,因为指腹一层硬实的茧,他们感知不到彼此皮肉的本来面目。

  裴苒鼻尖发酸,“爸爸……”,但觉唇角翕动,自己也不知有无出声。

  入夜,梨花苒苒,月华皎然。

  裴家花园恢复了它的宁静,宁静中惆怅呼啸。

  裴苒脑中冒出一句旧诗,“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裴靖清当然不是去觅封侯,他临走时安慰她,“爸爸是为国家民族,也是为苒苒,为像苒苒一样的孩子可以安心成长。”

  当面跟她说这样的话。

  裴苒今晚才知道什么叫辗转反侧,什么叫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