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香片(七)
是特务,但没证据。”

  “是谁派来的特务,要杀傅先生”

  对方笑了笑,含糊道:“讲不灵清,想杀先生的人太多了。”

  “为什么他只做生意。”

  “也要看做什么生意。四小姐,先生在为南方筹备这个”

  他拇指和食指一张,孟婉秀反应片刻,才意识到是枪的意思。她呼吸颤了一下,不敢再问了。

  “这事本不该讲,不过先生要同四小姐结婚,介事告诉你,也无坏处。四小姐能早有准备。”

  她能有什么准备

  她听见枪声就怕,看见血也怕,做足万全的准备,都还是会怕的。

  这日天惨阴阴的,像是从天而降的墙,糊着层灰泥,就要压下来。浓厚的云层中窜滚着电光,猛地一闪,不过两三秒,响雷就会轰隆隆撼震整个公寓。

  孟婉秀藏在柜子里,紧紧捂住耳朵,瑟缩成一团。她从来都不知自己能这样害怕响声。

  每次雷电有从缝隙里闪过,她的肩膀就开始抖,响声一来,无非抖得更厉害。

  也不知过了多久,柜子门一下被拉开,轻微的风吹凉她脸上的泪。窗外疾风骤雨,雨声清晰起来。

  “孟四”

  她抬头,看见傅羡书如同高高的山,屹立在光影里,眼光清亮,有惊惑,他似乎很快猜出孟婉秀藏在这里的原因,惊惑变作沉痛。

  他朝她伸出手,低哑着声,“来,到我这里来。”

  她缩着,不要上前。

  他没有动,喉咙滚了滚,又缓缓放下手,“我派人将你送回梅泉里。”

  又是一道刺目雪白的闪电。

  孟婉秀猛地噤声,一下扑到傅羡书的怀里,他下意识紧紧抱住她的身躯。

  在随之而至的雷声当中,孟婉秀环着他的手臂越绞越紧,牙齿不住地打震,最终崩溃地痛哭出来。

  “羡书,很响,雷声好大我听见好似有人在放枪”

  他胡乱吻了吻她的发,“别怕,别怕。”

  傅羡书将孟婉秀抱去沙发,给她裹上一层毯子。她还是怕,拽着傅羡书的领带不放,泪意盈盈。

  傅羡书说:“我给你弹钢琴听,好不好”

  客室里摆放着一架黑黢黢的钢琴,傅羡书掀开钢琴盖,腰背线条冷硬又挺拔。因为好久不弹,手生了些,试过几个音后,修长的手指便似在黑白琴键上跳舞,乐声从他指缝间溜出来。

  孟婉秀躺在沙发上,想起好久好久以前,在傅公馆,年轻的傅羡书也给她弹肖邦听。

  她问他音乐的名字,傅羡书说是罗曼蒂克。孟婉秀听不懂,傅羡书就笑,笑得她脸发红,他的脸也发红。

  她朦朦胧胧地睡过去,钢琴声也停歇下来。

  傅羡书将孟婉秀抱到怀里,顺着她的唇缝细细亲吻,滚烫沉重的呼吸中,她似半醒,嘤咛着回应。

  炙热,浓烈,彼此烧灼。

  修长白净的腿落在男人的手掌间,脚尖越绷越紧,恐惧填塞的空虚,此刻换了傅羡书一寸寸填满,撑到极致,她细叫着哭泣。

  孟婉秀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