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必有桃花
��,一个矮小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被赫尔曼探过头,劈头盖脸地骂过去,

  “都他妈的怎么了?来我这开宴会吗?”

  那个矮小的士兵喘着气,

  “是,是10907,”他担心赫尔曼不知道那是谁,“失联的10907,他回来了!”

  兰泽尔有点不太适应特训营里突然的殷勤。

  一开始他还有点忐忑,觉得自己并没有完美地完成命令,又拖拖拉拉到今天才回到营队里,然而赫尔曼拍着他的肩膀欢迎他回来的时候,兰泽尔觉得那个暴躁的中年男人快要哭出来了,

  “好小子,”赫尔曼吸了吸鼻子,瞧起来他是真挂念这事似的,“你可真是干得漂亮。”

  于是他在一段时间里成了一个小小的英雄,营队里甚至小题大做地找了心理医生,赫尔曼声情并茂地同他解释,

  “你年纪小,第一次目睹身边人被杀,一定需要时间适应。”

  兰泽尔的瞳孔微缩了一下。

  赫尔曼更加确认他需要心理干预,和蔼可亲地像门口卖西瓜的大婶,

  “去吧,别担心特训的事。”

  当兰泽尔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上铺的兄弟在翻着一本破画册,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捡来的,听见他回来,并没有像别的士兵那样殷勤热烈,只是砸吧砸吧嘴,

  “吃完饭了吗?今天的烤鸭子可真不错。”

  兰泽尔没有回答他。

  他坐在床铺上,看起来有点茫然。

  下午和心理医生的会面有点出乎他的控制,兰泽尔本意并不想把时间浪在心理医生上,只想赶紧追平特训的进度,一再表明自己还好,然而对面那个年轻女人似乎和赫尔曼的关系不错,被教官先生一再拜托,便绝不肯就这样把兰泽尔放走,

  “可能你现在觉得没有什么,”她扭开手上的钢笔帽,在本子上写上日历和时间,看起来游刃有余,

  “相信我先生,我见过很多士兵,第一次遇到死亡,他们都会崩溃很久。”

  面前的年轻人突然沉默。

  过了许久,大难不死的10907艰难开口,

  “这不是第一次我看到身边的人被杀。”

  纵然医生一再表明自己会把今日的所有谈话记录封存,并不会影响特训营的身份保密守则,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突然提起父母被害的往事,兰泽尔仍旧有一些吃不消。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一个陌生女人说这些,只是因为他不想浪时间在心理干预上,就把当年那桩惨事掏出来,兰泽尔觉得这样的自己,轻飘飘地就把父母亲的去世,浪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他说不清楚,但他觉得羞耻。

  上铺的年轻人翻了个身,也许是要下来找本新的破画册,兰泽尔没有在意,过了一会,一只手伸过来,递给他什么东西,兰泽尔抬眼,是一根香烟,

  “抽根烟吧年轻人,”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讨厌的油腔滑调,

  “你看起来像被人吊打了十几天似的。”

  于是在回到特训营的日子,便被这些事情所充斥,好在心理干预很快结束了,也许是兰泽尔的剖白有了好处,他们终于相信这个年少便见证了父母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