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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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捏过我下巴看,烟蒂都烧到手了,他才迅速回头掐灭,转过来时脸色阴鸷,眼神冷酷:“她跟你说她怀孕了?”

  我忙摇头:“那倒没有,我只是问问。”

  我看出他一遇到这个问题就有回避的倾向,于是壮着胆子又进一步问:“你好像很不希望再要个孩子……”

  姐夫拧着眉打断说:“我不是不希望……是觉得没必要。”

  “什么意思?”

  姐夫沉默了一会,才终于说出缘由:“那年我去香港,在父亲的引荐下,我见了一个大师,当时是想让他给我看看财运,结果他看了我八字,只赠我一条偈语——”

  “什么偈语?”

  “春光挟胆,情祸取心,一念不甘,无子送终。”

  我心里一震,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后来也有朋友劝我别信这些,但我总觉得这就是我的劫,我的命……当初要不是受蛊惑,就不能和你姐在一起,也因为你姐有了孩子才结了婚,后来孩子掉了,我现在又被她害这么惨,你说不是命是什么?”

  “所以那个歌词……”

  姐夫淡淡一笑,再次搂紧我,嘴唇贴到我的头发上。

  大门响动,是沈康回来了,我并没有离开姐夫的怀抱,姐夫也没推开我,我们就还是那样抱着,像遁入仙境一一般,只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理会那人的行动。

  沈康除了同我们打个招呼外,也视一切如常,进出自如,表情寡淡,他懒得看我们一眼,我也压根不想看他。

  直到我肚子咕噜发出叫声了,姐夫才起身去做饭,我跟在后面打下手,又恢复嬉戏常态。如果忽视房内还有个沈康,我和姐夫就像一对过起小日子的夫妻似的,粗茶淡饭,自得温馨。

  那夜,我同姐夫睡在一个房间里,我们没有做爱,只是抱在一起互暖。

  很快到了年底,阿姐开始张罗买新房的事,夫妻关系才渐渐缓和,我也正好考试,更想回家过了年再说,沈康也有回去探亲的打算,便决定同我一起走。

  阿姐和姐夫走不开,也并没有强留我们,也许他们想趁此时机冷静谈谈也不好说,至于未来如何,一切待到春暖花开时再看。

  临走时,阿姐给我塞了好多东西,不全是给我,主要给阿爸阿姆亲戚朋友邻居……尤其给阿姆捎了一套金饰和高档化妆品,即使阿姐无法亲自衣锦还乡,也要留下体面发达的印象,我懂她的心思——别的不重要,阿姆得对她另眼相看——人若不是因为不服、仇恨和虚荣,这么辛苦劳累又有什么意思?

  沈康自然也要带点东西回家,于是我俩拖了四个箱子上飞机,终于落了座,我也疲倦不堪。

  “你觉得怎么样?”沈康递给我一瓶水,体贴得把盖子拧开了,关切问我。

  我接过喝了一口,苦笑:“还好。”

  “嗯,坚持一下,不到俩小时就到了。”

  我扭过头去看外面的天空,阴霾有薄雾,零星雨片擦过机窗,我靠过去看,心情也愈加凝重。

  “你家里人还认识我吗?我好像只记得老猫哥哥了……”

  沈康轻笑:“当然记得,他们都知道我住在你姐那里,还知道我跟你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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