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第六章
收拾好了,可里面却一无所有,北京那边暂时也调度不过来。我想从婧姐这儿匀些东西过去,装点一下门面应应急,也算是婧姐帮我一个大忙了。郎杰克的话,有种不容对方拒绝的诚恳。

  一丝惊喜之色,迅速从苏婧婧眼里掠过。

  匀怎么个匀法黄一平也感觉有些突然。

  购买,交换,租借,怎么都行。凡是我看中的东西,按照眼前的市场行情先估个价,办了手续我再带走。郎杰克相当爽气。

  黄一平听了,马上拿眼睛盯着苏婧婧。他想,就在不久之前,苏婧婧还在叫苦哭穷,说是这些收藏品耗尽了家中积蓄,现在急需出手兑换成现金,以备家用与儿子日后出国留学。眼下郎杰克开口,岂不正好是个机会。

  苏婧婧有意不接黄一平目光,略微思考些时候才说:唉,这些东西是我多年的心血,钱不钱的倒在其次,关键是投入不少精力,又都是些自己喜爱的稀有之物,委实舍不得脱手哩。不过,杰克弟弟既然有困难,做姐姐的岂能不管你看中什么尽管拿吧,反正我也有点玩不起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彼此便无需再玩矫情。

  郎杰克从那些藏品中,随便挑选了几件玉石、瓷器、字画,一一拿到外间画案上。在黄一平看来,郎杰克的眼光也不怎么样,所选并非上乘之物。

  东西选好,开始估价。

  先看一只玉笔洗。纯羊脂玉,上边雕刻着几枝苍劲的腊梅,点点梅花傲立怒放。灯光下,笔洗呈现出婴儿熟睡般的温馨柔和,令人远远观赏时不由屏气凝神,似乎生怕不小心惊动了会使之飞走一般。

  这只玉笔洗,是我十五年前出差西安,在一个深宅大院的人家做客,花八万元硬生生从主人手里强买过来。出了那户人家,就有同行者愿意加两万元买走,我没舍得。苏婧婧说起玉笔洗的来历,颇为动情。

  当年八万元,可是一套房子的价格哩。这样吧婧姐,这东西我先给你打张五十万元的欠条,日后涨价了再说。郎杰克报了价格,马上示意马婵出具书面手续。

  接下来,一幅立轴山水国画,题曰北国秋景,没有署名与落款。据苏婧婧介绍,此画似是张大千青年时代的作品,原为她的一位大学同学所有。她结婚第二年,在同学家看到此画,对方因父亲重病正寻找买家,她当场以五万元外加耳环、手镯、项链、戒指在内的全套随身首饰相交换。

  那时只知道喜欢就不惜代价拿下来,完全不计较后果。东西拿回来了,结婚首饰却没有了,害得你姐夫生气很久。好在时下张大千的作品价格上得很快,当年的投入早就物超所值了。苏婧婧感叹。

  还是郎杰克主动开价,画作估了一百二十万元。

  如此一番,几乎未经多少唇舌,十几样藏品总计折价三百八十万元。

  这下好了,有了这些宝贝,我在阳城的公司就有些模样了。真是谢谢婧姐郎杰克兴高采烈,似是真的拣了天大便宜。

  苏婧婧则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淡然一笑。只有黄一平与马婵,一个是旁观的看客,一个是听从差遣的随从,相对超然。

  折腾到半夜,郎杰克、黄一平、马婵三人告别廖府,上了返回阳城的高速公路。

  途中,黄一平迫不及待悄悄问郎杰克:这些东西真值这么多钱啊

  郎杰克不避前边的马婵,哈哈大笑一阵,道:哪里啊你这个黄大头,还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嘛。实话告诉你,苏婧婧家里的东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