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梧桐57
��。

  东家皮笑肉不笑地问这药方欲售价几何。我哪里懂这些,自素问宫出来,要论珍奇稀世之物还略有点了解,至于寻常物品花销,都是说多少给多少,如若钱银不够也便不要了。

  倘是清风长老的原药方,当价值高昂,眼下我改过的这个方子,除了配伍清奇点,用药很是平常,另外按摩穴位的方法亦是从书本中所得,都不曾费心钻研。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懒得再去琢磨扯皮,我只想赶紧回去——那大夫一直用看圣人的目光盯着我,叫我好生不自在……于是乎我连编带骗咬定此方是有缘得之,不敢用来谋财,望盼能早日拿到成药,交与妾室,安后院之宅。反正就算我说不卖,配药制药的时候能保密?那还不是想学就学去了?如此折腾地购方卖方,都因那坐馆大夫太过憨厚迂直,否则早被这东家不声不响地昧去赚钱了。

  坐馆大夫又欲说话,药所东家一个眼神睃得他憋了回去。东家听我说完,挂在脸上的微笑变得真挚了些,言道岂能白拿白要?便商议着问用药方抵药钱的折中法子是否可行。终于有了结果,那当然是一万个可行,东家写了依据凭条,各自署名按上手印,约好后日来取,我便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不知何时起了风沙,我扶帽一口气走到城南河岸边,才缓下步子,刚想整整帽纱,忽而见前方桥上来了一伙人,却是叁五个手持刀棍的青壮正在追打一携着幼童的老汉。

  我往前走了几步,止在一棵刚抽了新枝的树下定睛细瞧去——老汉被打倒在地,破锣似的嗓子嗷嗷叫嚷着:“我可是赵爷的丈人!你们居然敢这么打我!赵爷要是知道了,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当中一名持刀的打手听完喝骂道:“我呸!狗屁的丈人,你闺女就是卖给赵爷抵赌债的。赵爷心慈才抬了她做小妾。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这个老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当赵爷的丈人?”

  骂完几人又是一番棍棒伺候,老汉被打得抱住头脸滚在地上,那五六岁的幼童则是被吓得站在一旁嚎啕大哭,无人问津。

  见打得差不多了,领头之人示意众人住手,手里摇着张白纸,慢条斯理地说道:“柳老汉,赌坊有赌坊的规矩。愿赌服输,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认这个借条,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今天必须得还钱。”

  这年有五旬的柳老汉,被打得浑身青肿,披发齿摇,大着舌头回道:“杨头,你们打我,我也没钱还呀!我……我这几天手气不好,你们再宽限宽限,我肯定能翻本!我……我……”

  柳老汉估计也知道这托词不能服人,怕再挨打,一着急扯过身旁哭泣的小童,往前一推:“儿子压给你们,再借我二十两,我肯定能赢个大的,连本带利都还给你们!”

  “杨头,别跟他废话。谁不知道他儿子是个病秧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两天好活。还二十两,做你个春秋大美梦去吧!今天你不还钱,别怪哥几个不客气,留手留脚你划下道来!”那先前叫骂的持刀打手铁了心思地不见银子不撒鹰,“滚开,别碍事!”他将那被推过来的孩子往旁边一搡,就欲向柳老汉拔刀。

  谁也未料那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推来搡去地被桥上青石一绊,眼看着就翻身栽下了桥。

  间不容发之际,我扯断垂在肩旁的细枝,内力一贯,投向河中。细枝梭子似的浮水飞窜,我提气纵起,飞身接住幼童,脚尖连踏在恰好窜到脚底的细枝上,又借力飞回了岸边,一来一回不过叁四个呼吸的功夫。

  这孩子脸色蜡黄,入手轻飘飘地没点分量,看着就不甚健康,真不是长命之相。他许是被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