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
  孟初挣扎着从刘紫荆的怀里跳下来,光脚踏在带着夏日暑气的地板上,独自向纵深的黑暗里走去,没有开灯。刘紫荆俯身去斗柜里给她拿拖鞋,再抬头时,只能看见她金色的裙摆朦朦胧胧地陷在洒满月光的客厅,就像许多年前,他从自己的窗子里望出去,仰仗如水的月华捕捉到的身影。

  时过境迁,现在他们在同一栋房子里。

  刘紫荆开了灯,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在皮质长沙发上,没有跟过去。他的领带要解不解,一只手搭着皮带扣,指尖轻敲;眼睛望着挑高的天花板。

  如果狗仔队和工作室的进展顺利,他亲爱的老同学,沉粼,将会在明晚确定出局。

  上天入地,投路无门。

  制片人同意他选用新人时说得很明白,安排推手炒炒恋情是不了的,这也正中了他的下怀。

  “如果要推,跳板不如是我。”

  制片人见他这样自告奋勇,啤酒肚顶过来问他: “睡过啦?”

  “要娶的。”

  刘紫荆看着制片人泛着淫邪和油光的笑容,嘴里突然就蹦出来这叁个字。

  确实是要娶的,但是在此之前,他要确定很多东西。

  等人来了就确定。

  孟初本打算去厨房下碗面给债主吃,也慰劳一下自己一天没吃饭的肚皮,但是偌大的厨房空空如也,冰箱冒着悠悠的冷气和蓝光,看起来很饿。狩猎失败,孟初走回沙发边上,俯身下去,想仔细看看刘紫荆是不是就这样睡着了。

  她还没吃饭呐!

  散落的发还没碰上刘紫荆的脸,她的后颈就被男性手臂环住,向内撇的力道不容拒绝,连带着身子也往下斜落。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挤进沙发内侧,和刘紫荆鼻尖对着鼻尖了。

  装睡!

  “不解释一下和沉粼是怎么回事吗?”刘紫荆压低了声线,但说出的话却很尖锐,带着微妙的威胁气息。眼前的一张帅脸倒是慵懒无比,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一样。

  孟初心里警铃大作,一时不敢说话。

  “要是没有我,你们说不定还能早几年在一起。” 刘紫荆为前尘往事的种种可能性乱下判笔,即将击败对手的喜悦于他而言并没有维持太久。说到底,沉粼镇定自若地帮孟初处理家事的样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明明都是没有断过联系的人,差别未也太大了。

  “初夜,是他吗?”他还是开口问了。

  刘紫荆自认并没有某种情结,他只是些微有点好奇感情的深浅,孰深孰浅。

  孟初不自觉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身后是沙发的靠背,她无处可躲。头顶的水晶灯明晃晃的,反射着炫目的光,更让她无处遁形。当记忆被串联起来,那个源起就显得格外痛。

  “不是。”

  刘紫荆明显还想追问,但是终究没有问。也就是在这一刻,孟初突然发觉了他们之间的存在着一道沟壑,封闭的内心坠入谷底所形成的天堑。

  那她要就此坦白吗?

  不可能,它见不得光。

  她只有可能带着这道裂痕生活下去,期望掉落的灰尘足够多,足够将它永久尘封。

  就像卫填海。

  孟初挣扎着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