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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于是,他在心思最活络的时候,隔着昏黄的火焰,开始思念一个姑娘。

  他揉揉膝盖,说喊顾随,不准喊阿随。

  他试图告诉林慈一个道理,不属于自己的人和东西,最好别再惦记了。

  他只有一颗心,一个脑子,他塞不了第二个人。

  “为什么不能喊?这样多好听。”

  顾随笑,还是吊儿郎的的语气。

  “因为是她的。”

  林慈不懂。“什么?”

  “因为阿随是任之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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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慈听过这个名字,也见过这个名字。

  就文在他胸口,一个‘初’字招摇过市。

  听他队友说是一个印第安反战妇人给文的。

  那天顾随为了救出这名老人,冒着风雪背着老人在深山里走了好几公里路。

  老人扒住他脑袋拍他头,嚷嚷着要给孙女嫁给他,家传的宝贝都留给他。

  顾随弯着腰,任她拍脑袋,笑着说行啊。

  他是开玩笑,老人当真,指着手腕叁五个手环给他看,说自家祖传的宝贝,以后都留给他,能保平安呢。

  灵的很,瞧,这次就死里逃生了吧。

  顾随笑着喊婆婆,说娶孙女儿就算了,手环能送我吗?

  我心里头有个小姑娘,特粗心,过马路都能不好好看路的。想送给她,保佑她一生平安。

  后来离开前老人送他一个手镯,附带一个纹身。

  古老的文身技术,很疼,据说这种老方法弄的纹身一辈子都弄不掉。

  林慈不是什么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听他说这话,眨眨眼,好奇。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呢?”

  到底有多好,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顾随坐着马扎,受伤的膝盖搭在一边的土堆上。

  他开始回忆,开始思念。

  “是个绑架犯。”

  “她很爱噪音绑架。”

  “我经常会感到烦躁,就不想搭理她,她就一个人自言自语,有时候是臭骂我,有时候是抱怨自己笨拙。可是当我离开了,又开始想念她的自言自语。”

  “她把我的心绑架了。”

  所以再一次死里逃生的混战之后,顾随被狗急跳墙的思念按倒,他踏踏实实的做好了任务,在离开南苏丹的前一周提交了材料。

  他已经做过了世界的英雄。

  他本就是个坏胚,叁分钟热度,渣男垃圾。

  所以他决定换个爱好,他想回去爱任之初。

  这次热度大概率不会降了。

  他浏览了全部的好与不好,爱意没能败给时间,反倒肆意发散,最后还是爱她。

  他长大了,成熟了。

  他会好好的爱一个人了。

  他许下心愿,二十岁了,希望自己积攒的善事儿返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