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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难过。

  他得好好哄她,绝对不敷衍,哄个一百次一万次。

  她打他骂他,他都不怕。

  最怕什么呢?

  她无声的落泪,还有心疼的眼神。

  心疼他的话,他会很有挫败感。会让他觉得这叁年时光就是个屁,会让他觉得后悔,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这叁年里他只给顾赜一个人打过电话。

  是在南苏丹借的当地军医的电话,连线的过程很漫长,通话的机会他等了近一周。

  顾赜没很惊讶,只说一句话。“我想办法,你滚回来。”

  顾随不会愿意,那时候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那么多悲惨的人,哀嚎声比嘈杂的摇滚乐还让人疯狂,他不可能半路逃跑,这样不负责任。

  “那任之初呢?”

  顾赜不会拿父母亲情对儿子进行道德绑架,他尊重他,但也担心他。

  “小姑娘不值得吗?”

  顾随不拐弯抹角。

  “值得。”

  她一直都值得,她那么好,也那么讨厌,在他心口塞了一把鞭炮,噼里啪啦响,炸的他心口疼。

  他从不对父亲有所隐瞒,“我很想她。”

  “那就回来。”

  顾随是这么说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缺了你世界就不转了吗?”

  是,他也承认。

  世界缺了谁都照常转动。

  但他不能给人这么抛下了,既然当初他是这么选择的,现在就得给自己手头的任务完成。

  他说爸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你信我一次,南苏丹这一战挺惨的,我需要一点时间,这是最后一站,我很快会就回去。

  顾随不会强迫他,只关心他身体。不受伤是不可能了,只能劝留着条命回来。

  “没下次了,顾随。”

  “这次是枪伤,下次就能丧命。”

  “再敢给我犯浑,不避着点儿枪子儿,老子过去绑也得给你弄回来。”

  顾随嗯嗯应着。

  说着自己伤好了,没事儿了,别听电视上瞎说。没那么惨,至少我还能蹦能跳不是吗?

  放心吧,这次是意外。

  我是你顾赜儿子,我至少不能比你差,我不能认输啊。

  顾赜不再劝他,知道他德行,劝不动的,指定劝不动的。

  有些东西在心里扎了根,不实现是绝对不甘心的,跟他妈一样,倔的要死。

  “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顾随开始嘲笑自己是个大骗子。

  人坐在帐篷里,胸口缠着绷带,南苏丹的军医正在帮忙包扎膝盖的伤。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军医是个儒雅的姑娘,动作轻柔,时不时问他会不会疼。

  顾随没力气回,就摇摇头。

  他点一支烟,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