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绣
; 林思泸见状,忍不住大笑起来:“子鹤,你缺钱的话我借你啊。”

  方杜兰也笑道:“什么钱不钱的,你知道陈公子在燕京是何等人家?”

  这二人打趣之下,刘梦涓也忍不住笑了:“呀,我是不是摆了大乌龙。”

  陈子鹤见她娇憨可爱,忍不住道:“本公子还不缺这几个铜板,就当请你吃桂花糖吧。”

  刘梦涓笑道:“陈公子,你可知我那晚买回去的桂花蜜,我蜜儿姐姐今日给我做了桂花糕呢,太好吃了,我吃了好多;蜜儿姐姐今日也给我哥做了。”说着指了指那食盒,不无得意。

  自宁蕴离去后,陈苍野几乎没有过开心的时刻,此时难得开怀:“那请我尝尝可以不?”

  刘梦涓苦笑:“这是蜜儿姐姐给我哥哥做的,公子要是想吃,下次我让蜜儿姐姐再给你做点。”

  陈苍野笑道:“那,我认了你这个妹妹,如何?”

  方杜兰悬着的心放了一半。林思泸颇感到意外:“子鹤你是因为没有妹子是吗?”靖远公府最小的孩子便是陈苍野;靖远公收养的那些螟蛉子,也没有女孩儿比他大的。

  刘梦涓笑了,又无奈:“谢谢陈公子……不过,蜜儿姐姐要生气了。”

  陈苍野笑道:“还叫陈公子,你得叫我子鹤哥哥。”

  这时候自鸣钟敲了两下,门外的小奴也正巧来通传。方杜兰笑道:“演奏要开始了。”

  陈苍野和刘梦涓道:“走,听琴去。你会奏琴吗?”

  刘梦涓点头:“蜜儿姐姐教过一点。”

  未时,宾主落座。请出蒙尘已久的名琴绿绣——原就藏在这个大藏家孙翘的珍蓄之中。江南道最有名的乐伶、舞优纷纷上场。

  一时全场都静,唯听得宝琴乐声直上画梁。

  闻人鹿以青桐斫琴,以幽泉水洗之,以兰草花叶燎之,如此千锤百炼,才有了这样如青铜一样的色泽;其古朴胜于人间锦绣,故名绿绣。

  形制美极,音色出神,确实好琴。

  陈苍野听得有些入迷。懂琴之人,任是何者此刻都是醉了。

  唯二者其外:孙翘魂游天外,这绿绣他弹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而宁蕴他只摸过一次;刘梦涓心情亢奋,下一个就是她的蜜儿姐姐出场啦。

  最后一首曲子。闻人鹿遗谱中最难的一首。

  宁蕴在上台前仅有两刻钟时辰看谱子,确实难,但是也未尝不可奏也。唯她上场之前想起了一件事——闻人鹿的遗谱,张显瑜有一本。这样稿子,也未必有人会愿意让旁人誊抄,也未必有人会有第二份。

  宁蕴忐忐忑忑地上了台。

  这花厅正中的台子正沐浴在秋日的阳光里,而四座的人们都在日光的阴影下。人说灯下黑,日光下何尝不是一片黑?

  琴是好琴,果然闻人鹿的作品,上手顺滑,琴音一流。

  而台下的某人,早已仿佛凝住了似的。这一身艳装、雪人似的女子,怎么看怎么像他日日不愿意去想的那个人。

  琴声悠扬,众人讶异于曲谱工巧,更是讶异于琴技绝丽。

  陈苍野自然知道琴音与曲谱的妙。但更是知道自己已越发全身无力。

  除了他想着的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