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乔1
��嵩文也是这么觉得吗?岳嵩文把鞋换上,迈进客厅了,我才起身过去,接他手里的袋子。

  他提着袋子的手避了一下,说:“不用。”

  我看是岳嵩文跟我拿乔。

  我收回手,随他去了厨房,我看他袋子装了不少稀奇东西,原住民里好多渔家,丈夫妻儿住在船上,家里老人在岸边卖些零碎。老岳买的都很新鲜,他把花蛤放水里吐沙,我在旁边靠着,拿手指戳探出来的软肉。

  岳嵩文在厨房几个来回嫌我碍事,要将我劝出去,我把浸在水里的手拿出来,勾住岳嵩文的围裙带子,黏着他不走。

  岳嵩文要洗把菜的,拎着那把菜站住了,我声音像雪姨,婊里婊气的道:老岳,早上几点才吃了饭啊,你真饿吗?

  岳嵩文回说:“要炖个汤,有一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那么急干嘛。”我把手在老岳围裙上蹭干净了,顺便把他身上搜身式的摸了一遍,老岳把菜放案板上,抓了我作奸犯科的手,他让我:“出去看会电视。”

  我说:“电视哪有你好看呀。”还给他抛媚眼。

  岳嵩文望着,一会儿他问:“小程,你平常吃药吗?”

  “吃什么药?”

  岳嵩文说:“我这里什么都没。”

  我反应过来了,“你骗谁呢,你上次出差带出去一盒,用了一多半还给带回来,真不舍得浪费。”

  岳嵩文只笑笑,我把手从他身上放下来,“做你的饭吧。”

  老岳重新拿起菜,到水池里洗。我坐回电视机旁,看了一会电视,实在看不下去,我起身的时候老岳还在厨房里倒腾,我对着门说:“老岳,我出门一趟。”

  老岳说外边温度不低。

  我说我就随便走走。

  老岳又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换鞋出门了。

  还是那个士多店老板娘,白天见她这个铺子显得更破了,她窝玻璃货柜后面看手机,扬声器开的特别大,跟着个视频笑得咯咯嘎嘎,我在那几排子可怜货架里逛了好几圈,没见着,回到她面前问,她把手机关了问我要什么。昨天我买了烟,她把我认出来了,还以为我又要,手已经伸向摆烟的柜子了,我问她这有没有避孕套。

  老板娘从身后几串挂着的色素糖后面刨出来一盒,我摸手里都蒙灰了,我说还有吗?她说你要多少,我从口袋里摸出来叁张红钞票,还是我昨天上车前备的零花,想问这怎么卖的,出口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能买多少”,老板娘年纪也比较大,比较见多识广,扭头刨了半天,刨出一堆来给我,我说:“这么多啊?”卖的也太便宜了。

  老板娘说那你要几盒,我的钱都摆出来了,看那一堆盒子也给垒出来了,我说:“那就这样吧。”也想整整岳嵩文。

  老板娘给我装了个黑塑料袋子,记了个结给我,我拎手里晃晃荡荡,没着急回去,在小区里逛。

  这儿树挺多,密密实实压出很多块阴凉,有人在扫草皮里的小径,我经过他时他都懒得看我,是个岁数特别大的。中间有个广场,喷泉早堵死长了花草,两个坐轮椅的老太太在晒太阳,后面是她们的护工。这天能把人晒病了吧。我都不怀疑这地方现如今只住着这俩老太太和老岳,老岳他好像特爱住这种荒凉的养老小区。我找到一个四周全是树的地方,有把椅子还算干净,我坐在上面乘了会儿凉,后来感觉有蚊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