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伺候
处找人来看,最后我看到了一家叁口,他们一下子让我看得目不转睛了,里面那位穿短袖衬衫跟灰白长裤的男的,不是金培元是谁。

  金培元提着两袋食物,一袋是零食,一袋是果蔬。他身边的他妻子手里只提着一小袋鸡蛋,还挺绅士。他们的孩子落下很远,肩膀上扛着一把带标签的扫把追赶他俩。金培元还回头看了看他儿子,跟他妻子说了两句,笑眯眯的。

  多新奇啊,金培元能有这副样子。

  不是强奸犯,不是不阴不阳的笑面虎,不是金主任不是金先生,单是一个小孩的爸爸,一个女人的丈夫。他和他的家庭在夕阳下面其乐融融,像一部家庭型suv的汽车广告片,电视上不常有么,一家叁口,去旅游什么的,总之在挺好的光线背景下表现生活多幸福。中产之家。

  老岳有过婚姻,还有孩子,他是不是也曾有段时间是这个样子?

  我专注观察着这叁人,一直把手里的酸奶盒喝空,还继续用力吸着吸管,酸奶盒发出咕咕的引人注意的声响。金培元朝这看过来啦。

  他眼神很精明,不像是患近视,一眼把我逮个正着,看个清清楚楚,目光如炬,六小龄童也就这样了。但也就这么一眼过去,下一秒他就转过视线。他们家果然开一辆suv,由于双手都占着,他的妻子帮他从他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解锁,后备箱徐徐打开,金培元半个身子低下去放购物袋,再从妻子手里接过那点零碎东西,又和他儿子闹了一会,才把他儿子抱着不放的扫把一齐放进后备箱里。最后他和他的妻儿一齐上车。

  他们离开停车场时又经过了我的面前,车窗紫外线膜贴的太好,怎么也看不见里面,像个黑箱子。我毫不避讳地目送着他们走了。

  天将要更暗,晚霞铺了漫天,也有烧尽的征兆。我看了表,六点零五分。我终于鼓足决心起身,决定打个能开进停车场的滴滴快车些回去。

  决心是好的,然而行动起来十分艰难,我走了十五分钟,仅仅走到了超市另一个门前的路口,那个打来的快车嫌我慢,取消了订单走了。

  对面有一排居民楼,我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亮着的小方块,老岳现在在干什么呢?今天是星期叁,好像星期五就要停课了,期末考试来临,有些专业课的书本我都没有翻起过。如果挂了科,不知道年级里那些人又怎么骂我。

  我又定了一辆车,这回显示我是第16个排队的。我就又找了个地方放下塑料袋等,等来等去等到一辆外形熟悉的车停在我正前面,车窗上映我脸映了半天,后来车窗降下来,金培元在驾驶座微微探了身子,跟我说:“上来。”他脸正好被路灯分成两半,一半亮的一半暗的。我无语了半天,他这神清气爽的样子好像他什么事也没对我做一样,我说:“不用了,谢谢你金主任。”他亮的那边脸对着我,显得特别温和,他比老岳还爱以春风拂面的面目对人,但说得却是:“我刻意折回来,你别不给我面子。”

  我掰开他后座车门,把东西扔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了车里。我关上门的时候金培元也把车窗关上了,车厢立刻变得封闭,冷气风力十足,吹得我手臂跟小腿都浮了一层鸡皮疙瘩。

  金培元从后视镜中看我:“坐后座,当我是你司机?”

  我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要不你求我我也不愿意上你的车。”

  金培元呵呵笑了两声。他打着方向盘,“买这么些东西,怎么没开车来。”

  我说:“我从岳嵩文家搬出来了,车没带走。”

  金培元“奥”了一声,还要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