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熟
�低?太乱了,也许都有一些,回过神来的时候,事情成了定局。

  老岳在星期天晚上才回来,他将外套挂进衣帽间,转身又出来了,他去拿餐厅橱柜里迭着的围裙,一面系着一面问我:“吃什么?”

  我说:“不饿,不想吃。”说完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岳嵩文很不喜欢别人拂他的意,我最近开始注意,尽量地顺从他,谁知刚刚灵魂出窍,忘了这一层。

  老岳却没什么反应,他走进厨房:“我随便做了,你多少吃一点。”

  他先是洗净蔬菜,放在案板上细细又快速地切好,安置进盘子,又打开了抽油烟机,点火热了油,这样一阵铿锵节奏的声音里,我望着岳嵩文的背影:一个月前的我绝对想不到,岳嵩文能站在厨房里,给我一个后腰打着围裙结的背影。

  这样梦幻得让我受宠若惊的场景,同时让我幸福得有些无力。

  老岳端了一盘西红柿炒蛋出来,老岳的西红柿鸡蛋特别好吃,西红柿水水的酸酸的,鸡蛋炒得软绵绵的泡泡的,我看过书里面说昆明做蛋的方法,顺手拿给老岳看,问他鸡蛋是怎么个“泡”法?他和我解释了一通,我还不明白,他也就不解释了,拂着手让我别打扰他。现在看见老岳这盘鸡蛋,我立刻就明白了那本书里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老岳把盘子放下,我就拿着筷子偷吃,老岳说我没有规矩,要我帮他端碗筷,我放下筷子进了厨房,老岳在炒肉丝,我握着盘子问他一句:“李振华又找过我。”

  老岳一手端锅一手持铲,转过头来望着我,他说:“你说什么?”

  抽油烟机声音太吵,隔在我和老岳之间,翁隆隆地听不清楚。

  我只好说:“没什么。”

  老岳回过头去,“一会儿再说。”

  我坐回餐桌旁,捏着筷子,在碗里画圈,手下很用力,是在紧张。我知道老岳派了人监视我,我和李振华见面的事他一定知道,但不一定能确认我们在酒店房间做了什么,他很可能在等我自己说,可我怎么说。

  老岳从厨房出来,却没有端着他炒好的肉丝,抽油烟机被他关闭了,他一面解着围裙,一面自厨房中走出,再将解下的围裙换了手,在右手里抖动着整理了一下,才把它放在椅背上。老岳在餐桌的主座上坐了下来,没有开口。

  我说:“老岳,肉丝呢?”

  老岳抬起头:“你不是有事要说?”

  我说,是,有事。我问他:“李振华又找我了。”

  老岳说:“你们周五见面了。”不是疑问句语气。

  我自然应答:“嗯。”

  老岳微微笑了一下,“他给了你什么?”

  “让我开他的车,又要给我钱。”我在座位上挪动一下:“我没有要。”

  老岳说:“怎么不要?”

  “你的事,我能帮你做决定吗?”

  “嗯,”老岳发出一个无意的音节,看起来倒不是生气的,之后他吩咐说:“你去端我炒的那盘菜,刚刚忘了。”

  我应着起身,到了厨房,一只彩绘的碟子放在流理台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我走进拿起,也没有细看。

  端出去时,岳嵩文正垂眼整着袖子,刚刚做菜时衬衫袖子挽至手肘,他把它放下来,动作慢条斯理的。我挺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