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云归·骑虎
sp;杨涓见赵岐装出一脸震惊模样,心中忐忑,果真又闻他道:“若是少詹事所言有虚,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杨仲节听得心中一惊,只觉自己螳螂捕蝉,未曾留意这只看来温厚纯良, 不谙心计的黄雀,为了留条后路,忙转圜道:“殿下,少詹事自然不知那前朝余孽知道些什么,不如让她来上殿来对峙!”

  赵岐望着杨仲节笑了笑:“如此也好,毕竟我与杨相,少詹事一样,那一夜不在宫中。”

  妙仪在偏殿中等着,大殿中的争执此起彼伏,都成了她思绪的中微不足道的余音,等了不知多久,有人来引她去大殿,转至门前还交给她一封苏合的亲笔平安信,她匆匆看了收入袖中,迤迤然往殿中去。

  殿中立着百位朝臣,她从未见过,却也知道其中大半都曾跪拜过她的父亲,不过一年多的时日,沧海桑田,自己也从金枝玉叶,成了他们口中的前朝余孽,每往前走一步,便似扯下一寸他们裹在廉耻上的遮羞布。

  这么一来,她更是要将这一段路走得长些远些,直走到和群臣之首的杨仲节平齐了,方才停下。

  有人道:“你见了太子怎么不跪?”

  妙仪立在原处,不卑不亢:“不是真心实意的跪拜,不会有人稀罕,不然今天跪了这个,明天又要跪那个!”

  此言一出,旧臣们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杨涓见了催道:“萧氏,先帝驾崩之时,你在宫中,将那晚文德殿发生的事据实说来,太子仁善,或可饶你一命!”

  妙仪沉默片刻,抬头看向赵岐:“太子殿下,要我说出那一日所见,只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杨涓道:“放肆,太子问你话,岂容你坐地起价?”

  妙仪道:“只是一件小事,太子殿下不听听我所求何事么?”

  赵岐盯着她,手指一下下敲着膝盖:“说来听听!”

  “你让我见赵衍一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妥,皇叔的梓宫已在雍州皇陵的攒馆……”

  妙仪笑道:“无妨,皇帝大行,太子与百官都要祭拜,不如太子殿下带着众位大人与我同去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