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夤缘攀附百虫丛,若使飞天便食龙
�团锦簇的那么多年,背地里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又受了多少难以为外人道的磋磨和折辱。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肺腑之中针扎般的痛楚,挤出个人畜无害的笑脸,扭过头和两位大娘攀谈:“谢家的事不算甚么,另一件事才叫有趣!你们知道张老尚书吗?”

  “张老尚书?”提着篮子的大娘见他长相俊俏讨喜,也肯搭话,“可是那位执掌户部叁十多年、上个月刚刚告老的尚书大人?”

  “大娘真是见多识广。”谢知方笑吟吟地点点头,“说起来张老尚书可真是老当益壮,七十多岁的高龄,曾孙子都抱了好几个,却专好干些扒灰之事,和庶长子新纳的小妾有了苟且不说,还被抓了个现行,这两天庶子闹着要分家,老太君气得卧病在床,家里正折腾得鸡飞狗跳呢。”

  两位大娘很快被这一桃色事件吸引了注意力,另有几个长舌妇人也凑过来,津津有味地问起细节。

  谢知方将张家的闹剧说得活灵活现,又半真半假地掺杂了些其它大家族里的风流韵事,提供了足够的谈资,这才功成身退,拎着食盒回家。

  澄清流言何其困难,不如放出更多阴私之事混淆视听,尽最大限度地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谢知方和季温瑜的斗法以这种不易被人察觉的方式拉开帷幕。

  近百名拿了好处的叁姑六婆走街串巷,出入市井后宅,大肆宣扬谢知真被山贼掳去污了清白的事,力求所有像样些的世家公子对她敬而远之。

  而谢知方则利用手头培植已久的情报网,翻出不少大家族中的丑闻,诸如何二公子房事不谐,借兄长的种使嫡妻受孕;曹押司暗中豢养了不少娈童,连自己的嫡亲孙子都想染指,教儿子撞破之后,恼羞成怒,竟然将儿子儿媳逐出家门……

  这些丑事本可当做震慑和拉拢重要势力的把柄,这会儿他却顾不得那许多,为了保全谢知真,一股脑儿撕掳出来,将整个长安折腾得热闹非凡。

  不止如此,谢知方还精心设计了一出捉奸戏码,让在外执行公务的申捕快提前归家,把水性杨花的妻子和油头粉面的小倌捉奸在床。

  申捕快性烈如火,听不得几句撺掇,也不许奸夫淫妇穿衣裳,扭着两个赤条条的人儿捆到骡子上,一边吊着一个,公然游街示众。

  一时之间,看热闹的人熙来攘往,将整条街挤得水泄不通,往奸夫淫妇身上砸鸡蛋、菜叶者不计其数,实为百年难遇之盛事。

  谢知方冷漠地看着眼前的闹剧,顺路拐了趟东街,买了一包薄如蝉翼的云片糕、两方热腾腾的豌豆黄,抄近路回家。

  早上的馄饨姐姐只用了两个便停下银箸,神情恹恹的,推说乏困,不肯与他多说话。

  他没理由久留,只好请了郎中给她把脉,巴巴儿地在门口等着郎中请完平安脉,给出个身体康健的诊断,犹嫌不够,又胡搅蛮缠着让郎中开了个安神静心的方子,嘱咐枇杷按方煎药,小心伺候。

  这云片糕质地细软,入口即化,她或许能多用些。

  谢知方满心担忧地来到家门口,瞧见十来个穿红戴绿的媒婆坐在门房里闲磕牙。

  他紧皱眉头,下马将缰绳递给迎上来的小厮,问道:“这些人是做甚么的?”

  小厮知道他的脾气,战战兢兢地回道:“是、是来向大小姐提亲的。”

  事有反常即为妖,谢知方一听便知这十有八九又是季温瑜搞的鬼,脸色立时摞下来,抬脚快步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