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春夏秋冬
“你是想留长头发了吗?”林甜注意到成弈从春节前就没有修剪过脑后的头发了,牵着成弈的手,朝校门口的泡桐树下走去。

  成弈鼻子嗅了嗅,拉着林甜往小吃店门口走去,“下次不要站在那颗树下面了,花开的太茂盛了,反而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你想吃小吃了吗?”林甜阻止这成弈往小吃店走去,可是她不得不包着口水,炸土豆的味道真香。

  “有点点。”成弈停下来隔着棉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是妈妈说了最近不能在外面乱买吃的。”

  林甜伸手拉进了她的红色毛球围巾,“听妈妈的话不乱吃外面的零食是好的。你不戴帽子冷不冷啊?”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因为帽子要把头发压扁,所以我才在外面不戴的。”成弈从包里摸出戴着两个圆耳朵的毛线帽,有看了看电子表,“再过十分钟,我就戴上。”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准备留长发吗?”林甜闻到了一股糖被烤焦的甜味,张望寻找起来。

  成弈也闻到了,是爆米花。她和林甜一样,看到盲道拐歪处有个老爷爷,她拉着林甜往前走:“对啊,我妈妈允许我留长头发了,但是她说只能是学生头的长度。”

  “学生头挺好的呀,长头发不好打理的。”林甜一边走一边松自己的红领巾,结果成了一个顽固的死结,“你要是想吃米花,还是等家长来了再说吧,好大一袋我帮不了你作弊。”

  “没关系的,我买一袋来分给认识的同学不就帮忙解决了吗?”成弈注意到林甜的不情愿,停下了脚步,“那算了吧,忍一忍,总是有机会能吃到的。”

  她刚下定决心,只听见“砰”的一声爆破,转身看,玉米粒终于长成了白花花的爆米花,一生二二生叁,接连不断胀鼓撑起了麻袋,浪的是地上还撒了好多。被熏得无法复原的爆米花器材,在这口没来得及熄灭的火上,翻滚跳舞着。小手柄一定是这场燃烧中,最隔绝的一部分,它被人操控,它又操控着整个爆米花诞生的过程。

  成弈完全无心注意,身后被这一声破裂响惊得像兔子一般的林甜。

  纯真是一种大无畏,想沉浸在自己时就叫自己沉醉。不需要寓言故事来说教,没时间来在意你。纯真逐渐成了一种罪,扣上装模作样的帽子时,就再也摘不下,那就戴着,做一个能优雅又从容还能兜着的人。

  还没闻够这个春天难道的甜味道,成弈鼻子一松,“啊秋”打了个喷嚏,书包跟着也抖了抖。

  她包里没有纸巾,只能可怜巴巴的转头求助林甜,食指堵在鼻孔处。

  “你是不是得了非典?”林甜背着手避而之,抓着自己的围巾堵在嘴鼻上,“你不要传染给我。”

  *

  2008年,奥运年夏。

  天佑中华,多难兴邦。这一年在成长中有多重要?人的共情能力在这一年里圆满画上第一个峰值。

  “不要看了,走吧上回教室。”林甜拉着站在小卖部电视机下的成弈往门口撤,手里还拿着一瓶尖叫。

  新闻里正在反复播放前线救灾的画面,银台小妹切来切去,最后留在了时任总理从废墟里捡起运动鞋的画面。

  没有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很堵很难过,所以成弈被林甜拉着走出小卖部时,自然而然落了眼泪。她也不好意思,叫林甜帮她拿一下烤肠,自己装作揉眼睛的样子以假成真揩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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