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斯玫瑰岛
罗杰的肩头与雷利相望,下一秒又像触电般移开。

  怎么可能会有另一种可能的存在呢……

  安托瓦妮特在心里嗤笑。

  时光能够将坚硬的岩石磨成细软的砂砾,他在她的心里早已不是一个具体的、鲜活的存在,而是一种能使她从几百年来的寂寞与痛苦中逃脱的信仰。

  信徒抛弃了信仰还能够活吗?

  …………

  “安托瓦妮特小姐,安托瓦妮特小姐——”

  意识朦胧中安安似乎感觉有一双柔软又纤细的手正轻柔的推动她的肩膀,温热的齿风在她的耳蜗流转,梦中的场景如同被石子打破的水面,她渐渐从那过去的回忆中脱离而出,但那残留的情绪依旧像是块沉重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一不小心又睡着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她听见鞋跟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沉稳、富有规律,正向她的方向快步走来。

  随着推开门“吱吖”一声,安安缓缓掀起眼皮望向大门处站立的男人,浓密的睫毛粘上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只依稀分辨得出他的身形,以及那被墨绿色绸带绑住的银灰色头发。

  “贝克曼。”

  刚睡醒的嗓音还带着些许沙哑,安安侧躺在松软的贵妃沙发床上,也许是因为躺的太久身体有些发软,她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穿着符合这个国家风格的服饰,镶了繁复花纹的衬衫,下摆宽松的黑色丝绒外套,衣袖也绣着精致的花边,但他并没有戴夸张的白色假发,也没有穿特征性的克尤罗特裤。

  安安望着他的同时,贝克曼也在打量着她。

  她似乎格外适应且热爱这奢靡的生活。

  格拉斯玫瑰岛盛产香水、红酒以及精美的蕾丝服饰,建筑华丽繁复,室内装饰明亮奢侈,多以奶白色为底,用金色线脚勾勒出娇媚细腻的线条,天花板与墙面呈弧形相连,转角处挂着昂贵的油画,一派曼妙细腻风格。

  她只穿着一件吊带白色底裙,头顶的水晶灯散下的白金色光芒落在她莹润的肌肤上,像是一抹晕开的细腻的奶油。

  她面前铺以繁琐花纹桌布的圆桌上放着各式美味华丽的蛋糕甜点,叁层蛋糕上,浅粉色的奶油上点缀着颜色艳丽的草莓,被做成各种新奇形状的巧克力随意摆放在银盘内。

  见贝克曼没有说话,她将视线落在蛋糕上,上半身微微往前倾,她的一只手被女仆握在手中,就用另一只没有涂上指甲油的手指抹了点奶油放在嘴里品尝。似乎因为她的动作,正半跪在她左右两边为她涂指甲油的女仆们动作滞了滞,待她不再动了,才继续手上的工作。

  奶油口感丰富绵密,安安惬意的舒展眉目,问他:“有什么事吗?”

  贝克曼的视线移向房间的右角,那里堆放着如小山般高的衣裙以及一双双被拆除了包装盒的鞋子,莹白的珍珠与珠宝被随意的扔在沙发上。

  不用想,昨天她一定又出去没有节制的乱买东西了。

  若是换成香克斯这样乱花钱,贝克曼一定会二话不说的黑着脸将他毒打一顿再扔进海里喂鱼,但现在乱花钱的人是安安,贝克曼却拿她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安安对金钱并没有任何概念,她的心里只有“我想要”和“我值得”。

  贝克曼收回目光,缓步走向阳台,从这里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