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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说了,它们看不起我这种普通人,求求你们放了我——带我一起走!带我一起走——”

  她的哭喊打住,怔怔地看着两个男人在前方处蹲下,距离她一米距离的安全桩上,绑了一个铝制圆水壶,水壶口有个拉环,他们拿出卷好的细绳,一头绑拉环上,然后拉着线轴,边放线边后退,推搡他的男人笑着对她做了个拜拜的动作,退去的方向是租车行。

  闪光弹。

  拉环开启后,燃烧镁将产生令人炫目致晕眩的强光,届时,想不被能量探测器发现都难。

  她错了,人类对同类的戕害,才是最应该防备的。

  因为那往往才是极致的邪恶。

  蓬头垢面的女人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暴力,疯狂跑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像一只被惊扰的兔子,地面再多障碍物都被跨越,仿佛血红的太阳在身后追。

  建筑物倒塌声已远远甩出几条街,可弥漫的灰尘让整个街区都下起尘土雨,不少灰尘砸在身上有击打感,那是石渣。

  车水马龙的景象和灰飞烟灭的景象在她脑海不停转换,她驻足干呕,没吐几口,就吐出黄黄白白带着血丝的固体物。

  她今天还没来得及进食。

  防空洞野生科学家们防辐射宣传册告知,辐射会让疫系统失效,器官和软组织分解那是器官碎块。

  理智在这一刻崩塌,她不顾一切冲进商场大门,甚至头在玻璃门上狠狠撞了下,接着连撞,疯了似跟门较劲,要穿门而过。

  玻璃门纹丝不动也血迹斑斑,她蜂鸣的脑子辨认不了那是撞击出血还是皮肤溶解的渗出液,“专家区”还没搬到下一层时,她见过因辐射伤恶化不得不转出防空洞的人,被抬出去时,防空洞过道还进行了清场。

  撞击落空了,门齐齐敞开,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深处招动,她满头是血,液体模糊了视线,跌跌撞撞进入阴森之地。

  儿童游乐场,巨大的神明垂视着她,眼里空洞,她却恍惚看到了悲怜,脚绊脚来到他所坐的池岸边,无力地趴下。

  她应该说“救我”。

  可临到垂危,她说不出口,只有哭泣。

  往日的所作所为,行为脉络,纤毫毕现,她心里只有懊悔,苦痛,以及绝望,恨意。

  “对不起他们该死,真的该死!我还想过救他们”

  “你能看见我们每人身上的‘因果’吗来路,去路,包括内心念头看得见吗?”

  “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我也该死,为什么要我这样为什么要我有同情心”

  “你能看见我的心吗?我无法证明它我不想死”

  她怕被要求剖心为证。

  因为一直以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付出才会有获,并且是巨大的付出才能有微薄的获,这一经验充斥着她年轻的生命,只能把期望押在后半生获上,如今方知自己早已变成蚯蚓,困在方寸泥土里钻洞,永远无法喘息,她勤恳,她也可以狡猾,她奉献,她也可以算计,那都是她。

  可谁能知道?

  她再次“升”起来,躺在巨人的双掌之上,被轻轻托住后脑勺和臀部,离开池边,身体开始徐徐下降。

  就像进行某种仪式,巨人不知何时改变了他的“亚当”姿势,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