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生
��陪伴你的。”说这话时,吕竹眼神怜悯温柔,但又是忍耐抗拒地扭过头,不想面对她。

  谁愿意被决定终生命运?谁愿意生死都无法掌握,如同牵线木偶掌握在别人手上?

  一时之间,也不知是神情愁苦的女人可怜,还是强忍着情绪但始终掩盖不了不甘心的青年更可怜。

  “小竹。”吕虹轻轻唤他的名字,对他的疼爱溢满心间,颇有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意思,连念他的名字都令她听到胸腔在震荡的声音

  吕竹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你不必担心,你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你有合法的公民身份,和我是……平等的,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再干涉你。”

  终于说出来了,她在守候他时,习惯性地在脑中打草稿,可当真说出要放手,胸口就遭到猛烈一击。

  她终究是个狭隘的人,他是她这一生,被授予的最珍贵的礼物,他让她知道,什么东西是作为人最重要的,但刚明白,就要分离。

  “真的吗?”吕竹的声音透露出欣喜。

  “那你把眼睛闭上。”

  她一直在看他,呆呆地看,出神地看,那眼神令他毛骨悚然。

  她被他忌惮成了美杜莎,可见她对他的影响力之深远,早在他幼时,就穿透了他的每一颗时间粒子。

  吕虹依言闭上眼睛。

  病床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竹,你说,最合适我的,是你,但最合适你的,并非我,对吗?”

  “唔。”他含糊应了一声。

  “我知道原因,所以我没问你……是我不够真诚,没有小叶纯粹,对吗?”

  知道原因,她还问?

  “你俩都不纯粹,反正都不纯粹,肯定跟好玩的在一起玩了。”他嘀咕。

  动静蹑手蹑脚到了门口,又停止。

  “对了。”吕竹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在沙漠里,等我修复的时候,你有看见别的人吗?”

  修复?

  这场令她求死不得的劫难,她都不知余生能否再承受一次,但他的死亡,对他自己来说,就等于一场梦,一次身体的修复?

  吕虹早就注意到,醒来后的他头发比从前浓密多了,这是最显眼的改变。

  他变强了。

  这如何不是一场修复?

  半晌之后,她回答了他的问题:“没有。”

  “沙漠中只有你。”

  脑后一直安静。

  “小竹,巡房的护士姐姐快来了。”她淡淡提醒。

  这次,房间彻底静下来,她始终没有睁开眼,就像睡着了。

  只有脸上两行清泪静静淌下。

  吕虹为吕竹整理房间——彻底地整理,包括之前藏起来的他的物品,她都翻出来,拿了相对而言最重要的,登门造访他女友的家。

  当叶小茂打开门,看见一个女人牵着一条狗出现在自家门口,她几乎要尖叫起来。

  战战兢兢引入曾经的婆婆�